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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謔,親家呀,你們家的生活不錯嘛,這比過年都還要豐盛啊。”郝今龍進屋看到炕上地下兩張桌子上擺的菜,轉頭對身邊合不攏嘴的周誌剛說“你這樣做,我都不好意思吃啊,這太破費了。”
王言看的分明,&bsp&bsp雖然沒有表露出來,但他是有些不高興的。這也正常,現在還是很困難的,郝今龍當然知道。現在這麼一桌子菜,全國九成九的人家都比不上。這個時代的乾部,尤其郝今龍這種二萬五千裡下來的,&bsp&bsp旁的不提,&bsp&bsp為國為民的覺悟還是有的,&bsp&bsp是不用懷疑的。隻是覺得太鋪張,進而覺得老周家有攀附之嫌。
“不破費不破費,這也是最近我們一家人都回來了,好不容易湊一塊,等這次過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聚齊了。現在我們家啊,天天過年。”周誌剛笑道“不過今天還是比平常多兩道菜的,親家來了,不管吃不吃,那我們都得預備出來。快坐,快坐,咱們坐下說,坐下說。”
他沒感覺出好親家話裡的意思,但是說的確實沒毛病。最近這幾天吃的真不差,&bsp&bsp見天的大魚大肉,還真就沒有太多的因為郝今龍的到來特意整治。隻是有兩道菜,&bsp&bsp是問了郝冬梅,知道他們愛吃什麼,特意做的,&bsp&bsp旁的都是這幾天的日常。現在還沒廢除票證,那玩意兒王言有的是,錢也不差。而且周秉昆為了爹媽高興,那也舍得花。李素華把家裡的存折都給鄭娟了,讓她這些天操持,不要怕花錢。
“好啊,都坐,都坐。”郝今龍跟著周誌剛坐在了一起,隨後眾人這才圍著桌子坐下來。
郝今龍和金月姬是帶著秘書、司機一起來的,當然不能讓他們倆餓肚子,在老周家人熱情的招呼下,在郝今龍的首肯下,坐到了炕上陳靜、鄭娟、周蓉、鄭光明他們帶著孩子吃的那一桌。
剛一坐下,郝今龍環視了一圈同在一桌上的人,又看了看炕上的女人孩子們,笑道“我這一看,人不少啊,親家,&bsp&bsp你們家是真熱鬨啊。”
周誌剛哈哈笑“嗨呀,&bsp&bsp我回來的時候看到這一大家子也是眼暈呢。沒想到過了九年,&bsp&bsp這一家翻了三倍呀。”
郝今龍點頭說“人多了好啊,人氣足,家庭旺。”
坐在他旁邊的金月姬也是含笑點頭“是啊,不像我們家,逢年過節的就我們倆,冷清著呢。以後啊,咱們得多來往,我們也好沾沾這份熱鬨。”
周誌剛下意識的就想要說多來往的話,到嘴邊轉了一圈咽回去了,畢竟人家能來見見都不錯了,還什麼多來往啊。李素華坐在一邊笑嗬嗬,她怕自己說錯話。
周秉義的話適時的響起“二位爸媽,咱們就彆坐著乾說了,動筷吧,邊吃邊說。”
“對對對,吃飯吃飯。”周誌剛笑道“親家呀,你可得多吃點兒,我小兒子的媳婦做飯那真是一把好手。那個……整兩口?”
炕邊坐著的黃秘書趕緊的開口“周叔,高官身體不好,醫生說了,不讓喝酒。”他是工作秘書,但也是生活秘書,郝今龍家的裡裡外外,都是他一手操持的。不管郝今龍想不想喝,這話他都得說。喝了,那是郝今龍給親家麵子,捧親家場。不喝,身體不好也挑不出毛病來。
郝今龍擺了擺手“不礙事,不礙事,少喝一點兒還是可以的。再說了,這是咱們第一次見麵,這個好日子我不喝兩口也說不過去啊,哈哈……”
“親家呀,可不能馬虎大意,你是江遼的父母官,你的身體不是自己的,那是咱們江遼所有人民的,更是國家的。”周誌剛麵色嚴肅的說了一番話,隨即笑嗬嗬的看著跟那開酒的王言,對郝今龍說“親家啊,咱們家就有個醫生,正好讓他給伱看看。他說能喝,那你就少喝點兒。他要說不行,那你就一口都彆動,咱們也不差那些。你說呢,親家?”
“好啊,我早就聽說他的事了。人們都說他是咱們東北第一神醫嘛,治好了不少的疑難雜症,相當厲害啊。之前我們在贛省的時候,親家母讓秉義給我們的那個方子,好用,我跟冬梅媽我們,現在都還喝著呢,謝謝你們了。”
“是啊,謝謝王言,也謝謝你們,要不我們老郝的身體可沒有現在這樣。”金月姬的感謝主要是對著王言說的,她的感謝顯然彆有深意。是為了郝冬梅的不孕,這個事兒郝今龍還不知道。
她知道王言的一些事,畢竟女兒要去治療,總是要調查清楚的,所以對王言她還算了解,知道是個聰明人,明白她的意思。
周誌剛擺了擺手“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都是應該的。人呐,到老了都是一身的病,一定要注意。小言呐,你給冬梅爸,順便也給冬梅媽看看,給他們開個方子調理調理。”
王言點了點頭,起身繞著桌子到了郝今龍、金月姬身邊,讓他們平穩呼吸,隨手抓著他們的胳膊號起脈,問一問身體上的反饋等等。
一番問診過後,王言點了點頭說道“身體其實還好,就是他們倆都有些高血壓,冬梅爸還有點兒哮喘,其他的也有些小毛病,問題不大。喝酒沒什麼,二三兩沒問題,偶爾喝點兒對身體也有好處。你們先吃啊,我給開兩張方子。”
“好啊,有你這個大神醫的話,大家都放心了。”郝今龍說道“那就喝二兩。”
周誌剛招呼一邊一直咧嘴笑的老兒子“秉昆呐,愣著乾什麼?倒酒啊。”
“哎,好嘞。”周秉昆應了一聲,趕緊的拿過酒打開,給郝金龍、周誌剛、周秉義、馮化成、王言倒酒,最後才是到自己。這個時間,金月姬、李素華等人也都倒上了飲料。
“親家啊,我敬你一個,秉義跟冬梅結婚這麼多年,咱們才見上麵,是我們的不是啊。”郝今龍舉著酒杯,話說的非常漂亮。
周誌剛高興啊“不用說那些,咱們都是實在親家。前幾年你那個遭遇,現在又那麼忙,能有時間過來就不錯了,都理解。來,喝酒喝酒。”
郝今龍抿了一口,周誌剛喝了半杯……
王言寫好了兩張方子後,將其交給了大口吃飯的黃秘書,稍稍的交代了兩句後,坐回到飯桌旁安心的吃吃喝喝。
他沒有喧賓奪主,這飯桌上也不用他跟著活躍氣氛,是以他就悶聲不吭的坐在那裡吃吃喝喝,不問他,他就不說話。
當然也不單單是他,其他人差不多也是這樣。雖然郝今龍和金月姬一臉和善的微笑,但畢竟在座的都知他們身份,也不敢亂說話。一頓親家見麵的晚飯,基本上吃成了領導下基層的親民活動。
跟周誌剛說三線建設,簡單的說一下現在江遼的大情況。誇李素華把孩子帶的好,都有前途。誇周秉昆把家顧的好,能讓其他人在外安心上學工作。誇馮化成是個好詩人,應該更多的承擔起國家建設人文精神的重任。誇王言醫術高超,救人無數。誇鄭娟做飯好吃,賢妻良母。
誇周蓉是新時代獨立女性,有文化,有個性。誇陳靜溫柔漂亮,是個好妻子。誇鄭光明好機遇,要努力學習,將光明帶給更多的人。誇一幫小崽子長的好看,要好好學習,建設祖國。
再夾雜著,聽周秉昆他們說一說光字片的情況什麼的,一頓飯也就吃完了。
周家門口,郝今龍握著有些晃悠的周誌剛的手“親家啊,謝謝你們的款待,打擾你們了。”
紅光滿麵的周誌剛擺著手“這都是應該的,你們慢走啊,一定要注意身體。秉昆啊,你騎著車在前麵領路,送他們出去。”
又寒暄兩句,郝今龍、金月姬兩人上車,司機發動汽車,跟著前麵蹬自行車的周秉昆離開。
看著他們走遠,周誌剛標誌性的嗨呀一聲“秉義,冬梅啊,你們倆也走吧,都這麼晚了,回去路上不好走。”
周秉義擔心道“爸,你喝了那麼多酒,沒事兒吧?”
周誌剛擺了擺手“就是有點兒迷糊,睡覺就好了。再說這不是小言在呢嘛,他都沒說話,能有什麼事兒?”
“知道你高興,偶爾的一次還行,以後可不能這麼喝,大姨夫。人家抿一口,你這哢哢整半杯,現在還能站住都是你酒量好了。”
周誌剛喝了有一斤多的酒,也是今天當官的親家來,高興,狀態好,要不然這老小子早都趴那了。
“小言,大姨夫跟你說,不吹牛啊,想當年我年輕的時候能喝二斤酒。不信問你大姨,她知道,當年給我老丈人都喝桌子底下了。”
“這老東西,喝多了真整不了,趕緊回屋。”李素華沒好氣的拍了一下老伴“秉義啊,你和冬梅快走吧,不用跟著忙活了。”
“那行,媽,你看著點兒我爸,他年紀大了,又喝這麼多。晚上起夜啥的,彆再摔著了,那我和冬梅我們倆就先走了啊。”
“走吧,走吧,你也沒少喝,慢點兒騎昂。”李素華囑咐了一句,轉頭跟著一幫人進了屋,看到已經躺在炕上眯著的老伴“秉義還說起夜呢,這樣的還能起來?”
一邊跟鄭娟收拾碗筷的周蓉笑道“爸也是高興的。”
“你爸早就想跟他們見見麵,一直沒提過。人家冬梅爸媽那麼大的官,能到咱們家裡坐一坐,那他能不高興嗎。你們看著吧,明天家裡就該來人了,到時候啊,這老東西嘴都得笑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