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原本的劇情一致,孟小杏還是不想做村裡人,所以仍舊八二年進城,在老韓家住著。那時候這家茶飄香已經開起來了,韓春明跟蔡曉麗誰都沒摻合,這兩口子都是做南方的大生意呢,哪裡有功夫理會一家飯館。孟小杏來了又不能不管,但總也不能帶著這麼個黃毛丫頭跟他們倆做生意,所以還是就給安排到了這家飯館。
濤子這回娶的媳婦也不錯,不是斤斤計較的人,除了錢把的死一些,不讓濤子亂花,彆的都挺好,接人待事也很局氣。再說濤子雖然開了飯館,但是他也仍舊跟著韓春明一起乾呢,總沒有人嫌錢多的。所以對於孟小杏也還挺照顧,再加上孟小杏雖然嘴欠,手欠,但確實乾活利索,以及韓春明的麵子,還是讓她做了經理。
在喧鬨嘈雜的環境中,孟小杏靠著收銀台,低頭整理著自己身上的小西裝,還擺弄了幾下自己才弄沒幾天的都是卷的時興發型。看著場中食客的情況,無聊的擺弄著自己手上的指甲。
她現在感覺十分不錯,上麵的濤子媳婦基本不怎麼管事兒,隻是看到了問題才跟她說一說,更多的時候是在管采購、賬目等等。所以她在這裡很自在,大事小情,前台後廚,基本都是她管事兒,心中已經湧起了一種名為成功的感覺。
正在她跟那玩手的時候,眼見著正對收銀台的門口走進來的王言,上一刻還板著的臉,下一瞬便換上了大大的笑臉:“吆,王爺來了,就您自己?趕緊樓上包間坐,吃的也安靜一些。”
王言擺了擺手:“不用了,小杏,給我做八個菜打包帶走。”
“得嘞,那我這就去安排,您老先坐著喝點兒茶水。哦,對了王爺,濤子哥在樓上,還有馬哥也在這跟人吃飯呢,您老不去看看?”
“我就不去了,你趕緊讓師傅做菜,家裡人餓著呢。”
王言擺了擺手,看著孟小杏轉身去後廚,不喜歡聽著嗡嗡嗡的嘈雜,他轉身出去到了外麵停自行車的地方,坐在不知是誰的自行車後座,弄了根煙點著,看著過路的車輛行人,看著他們的精神麵貌。相比起七五年,早已大不同。
人民生活水平顯著提高,公共設施建設明顯加強、改善,人們的精神麵貌也不一樣,看著就是有股子乾勁,那是對錢的渴望。以致於進入了新世紀,矛盾竟成了先進的物質生活同落後的精神文明之間的矛盾。意思是社會進步了,但是人不行了,道德教育沒跟上,但總體來說還是好的。畢竟吃不飽飯的時候,更不要談什麼精神文明。
而由物質生活條件不同所帶來的,是條件一般的,或者條件不行的,對更多、更好的物質條件的追逐。
這本沒錯,隻是難免的引起了一些不好的事。
在此過程中,因為正當得利太累、太難而選擇走捷徑。也因為信息發達,見識了不該見識的,由此經曆了不該經曆的,從而心神失手,就此沉淪。在物欲橫流中徜徉,放肆著自我。最典型的,便是男女關係的極度混亂。
雖然那點事兒從來都亂,但從沒有如現在這般輕鬆,畢竟還有已經腐朽的宗族鄉老製度,可以沉塘浸豬籠。現在如果不是某一方惡向膽邊生來個同歸於儘,那麼可以說不管男女,這種事兒幾乎沒有懲罰,幾乎不用付出什麼,就挺可悲的……
挨千刀的王言雖然也該沉塘,但是這不耽誤他悲傷春秋。就好像有些人反對著一些事,實際上他正做過那些事。他反思的隻是社會現象,而不是他自己。人嘛,誰又不是一條雙標的狗呢?
雖然過失不能用功績來補償,但是除了男女之事有虧,他真的可以立地成聖。行醫治病救人無數,上不起學、吃不飽飯的孩子他供著,窮山惡水的地方他出資幫持著,還曾教化百姓,讓無數吃不飽的平明百姓吃飽、吃好,如此幾百年過來,當得功德無量。就算弄死的人也不少,但就算是老天爺爺、閻王爺爺、上帝、撒旦也會原諒他的……
“剛才小杏說您過來了,我一下樓沒見著人,問服務員說你在外麵呢。我說王爺,大中午的,您老跟這曬什麼太陽啊?不嫌熱啊?”
已經是兩個孩子爹的濤子從台階上蹦下來,就著慣性停在了王言麵前。
王言搖頭一笑:“屋裡麵人太多,烏泱泱的受不了,熱又熱不了多大會兒,多曬曬太陽對身體有好處。”
“您老一天就欺負我沒文化,儘蒙我,我就是不懂,也知道就算曬太陽有好處,那也沒有曬中午這麼大太陽的傻子。”笑話了一句,濤子接著說道:“馬都在上麵跟朋友吃飯呢,跟我說下個月要結婚了,他還說等晚上找您去呢,要親自跟您老說。”
“吆,還有這事兒呢,那我確實得去看看,也省的他再跑一趟。”說話間,王言扔了手裡的煙,動身跟濤子重新走進飯館:“小馬今年都二十八了,這終於定了婚事,不容易啊。還是之前的那個嗎?”
“是,我也問了一嘴,就是年初他同事給介紹的,文化部工作的那個。”
王言倒還真沒研究過現實世界中馬都娶的什麼媳婦,想來應該不是同一個人。畢竟這一次受他的影響,馬都成明早,又遠比同時期更有錢。到現在馬都還是編輯呢,就算是到了以後,編輯也是掌握著文學創作者命脈的。
這會兒又沒有網絡,全都是正經的出版渠道,所以馬都職位的關鍵性可見一斑。除了早都成名的作家,剩下的那些沒名氣的人想要發表在他們文學期刊,最要過的一關就是編輯。
馬都從業早,那麼地位就要比原本同時期還高很多。
如此種種一係列的影響,自然導致了認識的人,發生的事有大變動。彆的不知道,這些年馬都就沒少搞對象,到了現在也算是安穩了。
由濤子帶路,王言跟著到了頂樓,打開了其中一個包間的門。
裡麵馬都正與五個人舉杯喝酒呢,看到王言開門進來,趕緊著放下酒杯,起身從裡麵繞過來,嘴上說著:“王爺,您是過來吃飯啊?”
“沒有,我老丈杆子不是病了,動了個大手術嗎。修養的差不多了,今天出院。忙活一上午,家裡沒有吃的,就過來打包幾個菜回去。”王言笑嗬嗬的拍著馬都的手臂:“本來不想過來打擾你了,不過濤子說你下個月結婚,晚上還要親自過去通知我,這不是就上來見見你,省的還得費勁跑一趟。春明那你也不用操心,等回去我告訴他一聲就行,到時候濤子我們三個幫你忙活忙活。地方都是現成的,直接跟這茶飄香,要是人多裝不下,那就隻能去京城飯店了。”
“您老這是鑔我呢,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認識多少人,就這茶飄香都裝不滿,哪裡還用的上京城飯店啊,又不是非得嘚瑟嘚瑟。這些年跟著您老,彆的不說,就這個低調可是學了個十足十。”哈哈笑了兩下,馬都看著濤子:“這一陣子太忙活,剛才光顧著跟你說結婚,忘了結婚還得有地方了。我們也是昨天定的,什麼都還沒安排呢,絕對不是跟你見外,可彆跟我一般見識啊。”
“彆說,我還真尋思呢,是不是你小子對我跟春明有意見。”濤子哈哈笑,上手給了馬都一拳:“玩笑話,在哥們兒這辦事兒,你放心就是了,就按最高標準來,什麼都不用你操心。我有話直說,你肯定是不能不給錢,咱們彆推也彆讓,話先說前頭,全是成本價,你彆多給,我也彆少要。”
“痛痛痛快,就……這麼定。”馬都學著口條不好的樣子回話,嘻嘻哈哈的又挨了一拳。
“行了,那就先這麼地,不打擾你們了,有事兒給我打電話就行,哥幾個喝著啊,走了。”又拍了一下馬都的肩膀,王言跟濤子轉身離開……
見房門關上,有人好奇問道:“馬哥,這人誰啊?”
其他人也都是好奇的問著,想要知道那是誰。
介紹朋友也是分情況的,一般遇到熟人都會介紹介紹,再喝杯酒什麼的。馬都為人四海,交遊廣闊,當然不會不知道這些。現在沒給他們介紹,再加上馬都的恭敬態度,那就說明給他們介紹也沒用,還耽誤人家時間。
馬都回到座位笑嗬嗬說道:“就我一直說的那個,非常照顧我的,王言!”
他隻是一個文學雜誌的編輯,在他們那些人裡,其實就已經很有排麵了。畢竟混文化圈的,這是高級圈子,而且認識許多文藝名人,都有交集。
但是王言,科學院院士,掌舵計算機發展的指揮官,市代表,國代表,在他認識的同年齡段的人之中,甚至很多他認識的父輩,都沒有王言牛逼。能認識就已經夠用了,何況他跟著稱兄道弟呢,這實在是很漲麵子的一件事。
他雖然已經快三張的人,但行走江湖出來混,就是個麵子。就是這種不經意的,裝一個高深的逼,才叫人心中暗爽。
馬都笑眯眯的端起酒杯,享受著此時借他人名頭裝逼的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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