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萌搖了搖頭,為蔡曉麗即將麵對的事感到同情,但又為自己沒有公婆,更沒有大伯子小叔子,大姑子小姑子,不用麵對這些爛糟事兒感到慶幸。
她嘖了一聲:“你說這程建軍也是,跟你和韓春明同歲,都三十一了,還能乾出這麼沒譜的事兒?哪兒能跟這大庭廣眾的就那麼嚷嚷?現在好了,有他這一嗓子,你說以後韓春明跟蔡曉麗兩口子,在這街坊鄰居的嘴裡得成什麼樣啊?我看呐,他就是故意的。”
“還用你看呐?誰正經說話扯著脖子喊,就怕不相乾的人聽不見?”
如果之後韓春明去找程建軍要說法,王言用腳丫子想都能知道,程建軍一定是一臉的我都是為你好,都是替你急,還得說你不會怪我的。以韓春明的為人,即便知道程建軍是裝的,也是說不出什麼話的。
在外行走江湖就是這樣,不要麵皮,慣於冠冕堂皇,總是打著為他人好的幌子,行著損人利己之事,總能占到便宜,這輩子就活那一張嘴。
這樣的人,很多……
沒人說話了,蚊子也多了起來,蘇萌回去後院照看親爹,王言則是到了棋攤子那裡,蹲在老關頭身邊看起了象棋。
“提督爺,下個月小馬結婚,茶飄香擺酒,您老去不去啊?”
老關頭瞥了王言一眼:“那這小子也不講究啊,這麼大的事兒不親自過來跟九門提督爺爺說,還得你小子告訴我?”
“人家昨天才定了結婚的事兒,本來想晚上過來,這不是中午我在茶飄香碰到了,就沒讓他再多跑一趟。破爛猴都還不知道呢,我囑咐的濤子,等破爛侯去吃白食的時候順便告訴他。”
“成,你跟他說,讓他弄個大屁股吉普接我過去,我可不坐你那仨軲轆的一腳踹。彆酒沒喝上,先給我交代在半道了。”
王言笑嗬嗬的點頭應了下來,老小子挺惜命的。事實上按照原劇來看,若是沒有因為韓春明他哥哥姐姐們開飯店,關小關弄了一把狠的,導致這老小子生氣發了血栓,應該還能多活幾年,使使勁挺到零八年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一會兒,等到天色黑下來的時候,老韓家的兒女媳婦們就陸續到位,也是好大一家子人。也是這會兒,瘋玩的孩子們也被各自召回了家。
沒了玩伴,王彬跟韓奕兩個意猶未儘的跑了回來,王言笑眯眯的對他們招手:“韓奕,你過來跟爺爺這看看象棋。”
“孫賊,過來,爺爺教你下棋。”老關頭顯然也聽到了之前程建軍說的話,更看到了回來的一大家子人,自然明白他的愛徒是個什麼處境,小孩子還是彆去湊那個熱鬨的好。
揉了揉韓奕的小腦袋,王言笑嗬嗬的走到親兒子麵前,直接一把薅起他的後脖領子,將掙紮的小崽子提到自己的眼前,父子倆對視,和藹可親的老父親,親切的問道:“兒子,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不要做危險的事,保證自己的安全為上?有沒有跟你說過,儘量不要去妨礙他人?”
王彬放棄了掙紮,可憐嘻嘻的看著親爹,尷尬的笑道:“爸,我知道錯了,下次我再也不在彆人家房頂上跑了。”
“走吧,咱爺倆去體育場練練。”
不理會一臉要死的小崽子,王言將他放在地上,照著屁股先給了一腳,將其踹了個趔趄:“男子漢大丈夫,犯錯就要認,彆婆婆媽媽的,趕緊跑。”
王彬沒奈何的一聲長歎,認命的撒腿開跑,蹬蹬蹬直奔著體育場而去,王言這個親爹則是跟在後麵小跑著。
到了體育場,找了個有光的地方,王言便開始跟親兒子打起了仗。小崽子咬牙切齒,一遍遍的發起著衝鋒,沒頭腦的玩命攻擊,又一遍遍的被親爹無情的摔倒在地。
王言很有分寸,打在身上的就隻是疼,但又不是太疼,摔倒在地,孩子的皮膚嫩,難免戧兩下,破點兒皮而已,疤都不會留,問題不大。
現在已經開始教兒子站樁練武了,當然還是以養身健體為主,但是這個時候的養身健體已經有殺傷力了,小崽子在同齡人中還是非常能打的,已經達成了腳踢東城學前班的成就,下一步還將解鎖腳踢東城小學的任務……
孩子嗎,這會兒也不像後來那麼寶貝,怎麼可能有不調皮搗蛋不打架的。尤其是才剛實行計劃生育沒多久,以前隻是鼓勵生一個,但是沒說隻能生一個。所以少有人聽鼓勵,跟王彬一般大的孩子,多數都有幾個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什麼的,不爭不搶在家裡也遭罪,會哭的孩子才有奶吃,都不是善茬。
終於,在經受了一頓毒打,渾身酸軟筋疲力儘的小崽子老實了,蔫蔫的,呲牙咧嘴的,垂頭喪氣的,走在人已漸少的寬敞馬路上。王言在後邊愜意的叼著煙,晃晃悠悠的。
路燈發著昏黃的光,將父子倆的影子拉的時長時短,不斷的變換著……
回到家,蘇萌埋冤著王言的狠心,弄著溫水給兒子洗去身上的汗,還絮絮叨叨的跟昏昏欲睡的小崽子念叨著大道理。
蘇萌總是這樣,讓她打,她下不去手,王言打,她還心疼不高興,就這麼一直矛盾著。
就這麼,蘇萌在屋裡給兒子洗澡,王言在外麵給兒子洗衣,聽著老韓家屋內的嘈雜解悶。
沒什麼意外,一開始眾人盤問韓春明到底什麼貨被扣下了,又是哪裡來的錢進貨,跟誰乾的,什麼時候開始乾的,賺錢了還是賠錢了,以前怎麼不跟他們說等等。
韓春明孝敬母親,尊重這些哥哥姐姐們,基本上沒做太多隱瞞,隻是沒有說具體賺了多少,他怕嚇著他們。
但韓春明這股逆來順受的勁,蔡曉麗看著煩。一群老傳統、老思想的,再用他們的經驗教訓韓春明應該怎麼做,該乾什麼不該乾什麼。她不絕著這些人關心韓春明有問題,她隻是覺得這些人管的未免寬了些。韓春明好歹三十多歲的人了,兒子也虛七歲了,用的著他們這一幫人訓三孫子似的說他們兩口子?
而且這不是一次兩次,是從她跟韓春明結婚開始,一直到現在。有個大事小情什麼的,就一窩蜂的過來,你一句我一句的指手畫腳。
在她眼中,韓春明是很厲害的,這些人可沒資格教訓他。所以憋了這麼多年的蔡曉麗,頭一次的翻臉了。
當然,他沒有大吵大鬨,畢竟她不是那樣的人。隻是硬話軟說,言語之中表示著她的不滿。
現在王言回來,正是趕上了蔡曉麗跟這些人講道理。她是外姓的媳婦,又是這麼多年的和睦,現在軟刀子哢哢捅,這些人還真不好說什麼。就像韓春明不好說他大嫂一個道理,彆人也不好說蔡曉麗。所以現在屋內進行著的,是蔡曉麗護夫,韓春明在家中地位抬頭。不過等到之後,亂七八糟的事兒也一樣都不會少,正經得鬨一陣子呢……
也正在這時,程建軍從後院的月亮門拐了出來,笑嗬嗬的跟王言打招呼:“王爺,洗衣服呢。”
王言笑嗬嗬的點頭,沒有理會。
每次都是這樣,程建軍已經習慣了,不過這一次他沒走,而是小心湊了過來:“王爺,有個事兒我思來想去,覺得還是應該跟您說一下。”
見王言看著自己,程建軍小心的看了看韓春明家,又回頭看了看正在外屋給兒子洗澡的蘇萌,更近了王言一些,小聲的說道:“王爺,我跟您說,您老跟蘇萌搞對象之前,韓春明跟蘇萌的關係可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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