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廖化應聲而去。
其餘人也散去,各自做事。
郭嘉默默的看著輿圖,腦子裡過著戰事。他驚奇的發現,這一次戰鬥的時機,竟然又是正好。因為長安正在打仗,鬨起來沒個消停。這時候王大將軍開始攻打袁紹,沒有一點兒後顧之憂。
若是長安不亂,李傕、郭汜等人不與韓遂、馬騰打起來,那麼這一次的戰鬥,他們勢必要兩麵交戰。韓遂、馬騰,以及被打跑了的鮮卑、匈奴,是絕對不會放過這種機會的。必然集結大軍,殺回並州。
那時候王大將軍必須要應對,保住並州的人口、土地,畢竟已經修了不知道多少路,挖了多少的引水溝渠,前期的投入已經進去了,不可能再把土地讓出去。
而韓遂等人聯合,必然也是二三十萬的兵馬,再有袁紹的四五十萬兵馬,就算是他們的戰兵更能打,戰鬥力更高,戰鬥意誌更強,能夠取得最終的勝利,那也會是慘勝,打崩了治下多年發展出來的繁榮。
不像現在,李傕、郭汜等人亂做一團,勾心鬥角,互相攻伐,王大將軍可以從容的攻打袁紹,取得河北之地,占據半個中國。如此勢力,隻要發展幾年,天下可定。
郭嘉感歎著大將軍的深不可測,廖化與趙雲開始了整軍。
大軍遠征,要準備的東西很多。人吃的飯,馬吃的料,兵甲武器,凡此種種。
製式的輕甲由鐵、皮製成,重二十斤。軍糧是一袋子的粉末,是由穀物、果乾以及草藥等研磨混合而成,每日定食一斤。此外還有鹹魚乾、肉乾、醬菜等等,補充鹽分以及能量。遠行的標準,是供半月食用,林林總總加一起有二十斤。再有便是行軍住宿的水壺、被子、帳篷等等需要攜帶。
即便有馬馱著,步兵的負重仍然達到了四十斤。
騎兵就要好很多,尤其是廖化統率的驍騎營要更好很多,因為這對他們來說是常態。每年出去都是帶著十五天的糧食,三個月不回來。所以相比起趙雲的部隊,驍騎營要更從容。
也是如此,郭嘉派了他們倆的部隊出發。一來是借著驍騎營的機動性,以及在草原上打出來的戰法,最重要的就是這一份活命的本事。但是騎兵沒辦法攻堅,所以派遣趙雲領神武衛的軍士一同出擊,由他們與驍騎營互為援引,互相配合。對河內、兗州進行破壞。
即大規模戮殺豪族、官吏,打亂秩序。這是他們本來的使命,或者說不這麼乾,他們哪裡有糧食?靠著搶百姓,那肯定是三天餓九頓,這是所有人的共識。
帶著這樣的認識,第二天,驍騎營在前,神武衛在後,共計一萬五千兵馬,浩浩蕩蕩的向南方開去。驍騎營的速度快,這時候也不用等待神武衛,開始對沿途的上黨地區進行肅清,一路繞道殺奔河內……
現在的司隸地區是混亂的,大大小小十幾股,大的當然是李傕、郭汜、樊稠、韓遂、馬騰、張濟等,小的那就是不知名。手握了幾千兵馬,就敢稱王稱霸。
而現在的河內地區,張楊已經被打崩了,他的地盤小,兵力本就不多,前幾年雁門關一戰損兵兩萬,前一陣跟著袁紹一起去偷襲山西,又折損了一萬。先前袁紹又用河內做前出,跟曹操打了大半年,又是損失了不少兵馬,現在已經沒什麼戰鬥力了。
當治下突然冒出了一大股軍隊,並且開始戮殺豪族、官吏之後,他便知道,那是王賊過來了。當今天下,除了王賊,沒有人敢殺豪族如殺豬狗,還是掃蕩似的殺。以前的黃巾敢,現在的各種賊都沒這麼大的膽子。
而眼下又是冬天,他根本無法組織兵力進行反抗。或者他根本就不敢組織反抗,或者他想組織也組織不起來。
因為廖化他們戮殺了豪族之後,會順便給附近的百姓宣講他們的政策,會將多餘的糧食送給當地的百姓,會告訴他們,大軍開到這裡的時間不會太長。這樣的情況下,誰又會去給張楊賣命?就是集結起來了,說不定還會給他弄死。
所以他能做的不多,第一,躲在城裡不出去,第二,派人快馬去報信,請求支援。
但是他想錯了,趙雲和廖化並沒有在河內停留多長時間,不過十餘天而已,殺了幾家豪族,得了糧食,休整之後,便直接殺進了冀州。
這讓張楊長出了一口氣,因為他保住了命,但他懸著的心並沒有放下,因為他很快就要死了。
他不傻,很清楚王言的戰略意圖,就是要破壞兗州、冀州,分擔巨鹿的壓力,又能斷了袁紹的後路,如此儘收河北之地。
那時候他能去哪裡?投王言是必死的,投曹操也活不了多長時間,天下之大,哪裡有他的容身之地?
不過儘管心中忐忑不安,但是他也沒有逃跑。因為戰爭還在繼續,沒到最後的時候,勝負尚未可知……
袁紹又一次的踹飛了桌子,時至今日,他也明白了,這一次是他魯莽。儘管不願意承認,但是他真的可能打不過王言。
現在的局勢已經十分危急,即便巨鹿抵抗住了王言的大軍,但是周倉那邊仍舊在推進,現在又收到了消息,王言竟然放過了草原,派出了戰鬥力最強大的驍騎營繞了那麼遠的路,不遠千裡的過來攻打他的後方。他有比較清楚的認識,戰敗不過是早晚的事。
看著手下換了桌子,他鬱悶的喝了一樽酒,重重的將酒樽磕在桌子上:“諸君,如今王賊南北夾擊,若分兵難救,巨鹿必然難擋,若不救,早晚攻至高邑,如此局勢,我當如何啊?”
這一次沒人叫囂了,主戰派都沒動靜了。現在打了四個多月,眼看又要開春了,他們被壓著打,根本沒有機會。王賊的後勤沒崩,他們的後勤可要頂不住了。局勢如何,已經十分明了,沒臉說話。
投降派有心想要嘲諷幾句,但一想到袁紹是主戰的,便也沒有開口嘲諷。
默然許久,還是從巨鹿回來商議情況的郭圖站了出來。他拱了拱手,說:“主公,如今戰事不利,若再想求和,王賊必然不應。觀其用兵,意在儘取河北之地,據河險而守,自稱天地,待糧秣充足定鼎天下。其精兵儘出,不達目的,必不罷兵。
今我兩家交戰至今,雖我損兵十萬,仍有餘力。圖戰前南下之言,仍可施行。主公即日啟程拿下洛陽,緩慢撤軍,我等據兗州,而後進豫州,下徐州,至淮南,據江東,如此憑持江、河兩重險,自保無憂。王賊新得河北之地,必然不會南下。主公安穩經營,厲兵秣馬,再戰未遲啊。”
這話就得他這個投降派說,主戰派要麵子,都開不了這個口。袁紹問策,問的是什麼?就是投降派說投降,他自己找個台階下來。
袁紹沉默的看著沉默的群賢,許久,他疲憊的開口:“便依公則所言,棄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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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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