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朔風卷著黃沙,陰霾著天,這是涼州的冬。
大地莫名震顫起來,蕩起一縷縷的塵土,石子也在輕微顫動。人們莫名心慌,牛羊也開始焦躁起來。直到他們看到遠方突然出現,卷在黃沙中的一片片黑影。這一切的震顫、心慌、焦躁,全都有了來處。
他們是突然出現的,也好像以前就在那裡。
遠來的騎兵隊伍拉的老長,他們一身烏黑的玄鐵魚鱗甲,覆著鬼麵的麵甲。渾身上下隻露著眼睛,甚至就連手背都是嵌了鐵的皮甲,武裝的相當全麵。
心慌的人們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原來是有人打他們來了。
這個場麵很多人是沒經曆過的,但是他們都聽說過,這種作風隻有那一支令草原上的人聞風喪膽的騎兵部隊,是草原上收割生命的魔鬼。
他們慌忙的躲避,慌忙的組織反擊。
然後,那些魔鬼殺過來,所有敢於拿起武器的相向的人全都死了。
廖化下了戰馬,因為內穿保暖的棉襖皮草,外麵還套著冰冷的鐵甲,讓他看起來格外的英武。他一手扶著腰間的寶劍,大步的走進了這個部落最好的院落之內。
在院落中,還有最後的七八個男丁,拿著武器垂死掙紮,在他們的後方,是惶惶不安的女眷以及孩童。男人們的表情很憤怒,口中罵罵咧咧的說著難聽的話,詛咒著麵前這些奪走一切的魔鬼。
與他們往日裡盛氣淩人,揮舞著馬鞭落在旁人身上時的強大不同,現在的他們,很弱小。
廖化安靜了聽了兩句詛咒的話,輕輕的揚起手,向前揮了揮。
霎時間,甲葉西東之聲嘩嘩作響,後邊的手下挺著馬槊開始標準的槍刺,四米多長的馬槊,要遠遠長過這些蠻夷的兵器,又是成了小小的軍陣,十多把馬槊一起挺刺,這些蠻夷的勇壯、頭人,根本就沒有反抗的機會,一人身上最少倆槍眼。
這還不算,後邊的婦女孩子也沒有放過,全部乾脆利落的捅死了事。這些女人或許是無辜的,是被搶來的,但那都不重要,男人不配合的,女人孩子就沒有活下去理由,廖化更沒有心思分辨誰是無辜的。這世上冤死的人太多了……
“清點牛羊馬,留下我軍所食,餘皆送與平民,宣講我治下政策。”
如此交代一句,廖化便進了這頭人的家中休憩。
外麵的軍卒忙碌著,行軍司馬指揮著行動,安排著做飯等一應事宜,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去嚇的不敢出來的人家去宣講政策,這是一個成熟的模式,他們已經做了許多年。
看到遠處不敢相信的蠻夷百姓,正在殺馬的廚子笑出了聲:“都是不能享福的。”
“我等以前亦是同樣,未曾想到,大將軍果真與我等分操場,分牛羊。”另一個幫廚的人哈哈笑,他的麵貌稍有差彆,正是早年間被征服的烏桓人。
“全賴大將軍憐惜我等啊……”
人們總是這樣,總是會感慨現在的生活多好,以前的生活多難,憶苦思甜唏噓一番,然後就念叨起了大將軍的好。
這是一代人的特征。
待到他們這些人老了,再給後輩講以前的磨難,感慨現在的生活多好雲雲。他們會講他們的奮鬥,會講他們的戰爭,會告訴年輕人要吃苦,他們總是活在過去。
曆史不能遺忘,吃飽了也沒多少年,但不能活在過去,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順應時代發展,保持初心不忘,這才是正確的事。
軍士們嘻嘻哈哈的忙碌著,這是無聊生活中的調劑。每一年的冬日行動,都要死上幾百人,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死,軍紀又那麼嚴,不能搶掠奸淫,酒也隻有在出發時候,有一個皮囊的烈酒,這是用來取暖的。他們一般喜歡打仗之前喝上一口,活躍氣血,尋常時候都是不動的。
所以也就隻能靠多說話,來舒緩單調的生活。
忙忙碌碌,和著他們帶來的調味料,做了一頓豐盛的飯,全都是肉。軍士們大口的吃著肉,喝著暖暖的肉湯,稍事歇息,在水壺中灌好熱水,一行人竟是在黑夜裡行軍離開,殺奔黑暗,等待黎明。
廖化早已不是當年的那個給大將軍扛著兵器傻樂,一心一意上陣殺敵的傻小子。他是大將軍麾下驍騎校尉,統領著戰鬥力最強大的輕騎兵部隊,他是領軍九年,去草原兩千裡,能止蠻夷小兒夜啼的一代常勝將軍……
驍騎營的戰鬥力相當強大,真正的散是滿天星,聚是一團火。軍隊散開,由軍侯領軍,五百餘人一部,可以化作十二股隊伍,足以覆蓋三百裡的距離,並且互相之間保持著聯絡,一方有難,好幾方來援。而他們合兵一處,就是天下無敵,所向披靡。
在廖化的統領下,驍騎營快速的突進,自安定突入漢陽,僅僅十天的時間,便將漢陽殺的人仰馬翻。而後揮師西進,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的速度,十分囂張的圍攻金城,金城郡有個金城(蘭州市),韓遂就駐在這裡。
等韓遂調集兵馬到來,廖化已經直直的殺入了金城郡境內,遛著韓遂的大軍,尋機吃下落單的小股部隊,一點點的給韓遂造成傷亡。今天殺五百,明天殺三百,加一起那就是一個恐怖的數字。
而更重要的是,驍騎營的生存能力不是其他部隊可比的,他們孤軍深入,就地補給。而韓遂調動他的大軍,卻是要消耗資源的。廖化可以搶,韓遂雖然也可以搶,但是絕對不能亂搶。而廖化的補給,更是韓遂的損失。
如此遊擊,消耗的不僅僅是韓遂手下的軍士,還有軍士的戰心,更有實實在在的戰爭潛力。
當然不可能隻針對一個韓遂,對於王言來說,現在的韓遂是一個小角色。即便如今的涼州更加的繁榮,但那也不代表韓遂更加的強大。甚至現在他沒有如同原本那般,安安穩穩的在涼州盤踞十幾年,等到曹操來了甚至還有相抗之力。
王言的目標是整個涼州,除了韓遂,還有匈奴、鮮卑、羌胡各部,韓遂挑頭,這些被廖化攆著跑的人竟然敢跟著一起?誰給他們的膽子?
廖化跟韓遂打了一個多月,地圖波及金城、武威、漢陽、隴西四郡之地,這裡不光有韓遂的兵馬,還有其他各部的兵馬,因為要準備打呂布、張遼的原因,這邊已經在開始趁著冬日集結部隊,全都被廖化打了一頓。
在經曆了這一個多月以後,廖化並沒有停止進攻,他帶領著隊伍,又殺進了武威,往更深處突進。既然已經開始集中優勢兵力,那麼後防自然空虛。隻有大部落的頭人才會上戰場指揮,小部落的都是把兵給彆人指揮。況且現在還沒有開始交戰,很多部落雖然轉移了軍隊,但是領導卻並沒有過去。
所以趁著這個後方空虛的時候,廖化過去弄死那些在後方的各部高層,這邊的領導都沒了,又怎麼管理,怎麼打仗呢?
蠻夷之所以叫蠻夷,肯定有中華人的輕視在內,認為域外異族不通教化,不知禮儀,寡廉鮮恥。毫無疑問,在古代時候,這就是事實。
但是反過來說,中華人到是通教化,知禮儀,有廉恥,可也沒耽誤統治階級奴役、剝削百姓,各種的違背人倫。蠻夷兄終弟及,父死子繼,一些中華人也是照樣,沒什麼不同。
隻不過是中華人強大,掌握了話語權,有給彆的種族定義的強權基礎。說是蠻夷,就是蠻夷,還得讓彆族自己認為自己是蠻夷,並對神州心向往之。這就是武力先進,文化先進。毫無疑問,這對中華民族來講是極好的,因為強大,累累異族白骨鑄就而成的,無敵的強大……
不管怎麼說,蠻夷的社會製度,以及整個的環境影響,使得蠻夷個人素質十分堪憂,他們缺乏統一的集體意識。一旦強權的部落高層沒有了,他們就會成為一盤散沙。直到出現一個強人,再一次的整合起蠻夷的力量。
但是現在,是沒辦法出現那種強人的。
韓遂終於也有了跟袁紹一樣的毛病,老小子十分憤怒的踹翻了桌案,胸口急速起伏,脖子、額頭上都有著青筋,太陽穴突突突,雙眼凸出,滿是血絲,好像是要腦溢血,嘎嘣就死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