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命嗚呼的喜鵲從柚子樹的枝椏上徑直墜落下來,變作一名西裝革履的男子蓬的一聲摔倒在地上。
正是張養序。
寧哲的意識略微恍惚,旋即明白過來,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鬼殺死了喜鵲。
但是何家村所在的那個世界不是已經隨著蛇神的死亡而破碎了嗎?即使沒破碎,那隻喜鵲為什麼還活著?
已經死亡的人是沒法再死一次的,否則寧哲就會直接用張養序的身份過來了。
但剛才那隻喜鵲卻為自己替了死,這是否說明……它還活著?
“逃。”
霎那的疑惑後寧哲迅速放棄了短時間內無法取得結果的思考,他不能再浪費可以用來替死的活人身份了。
寧哲的身軀重新變作一隻早已斷氣的鳥兒,穿過林蔭,飛入開滿繡球花的茂盛花圃。
遊蕩在碧水灣莊園中的這隻鬼,其凶殘程度遠遠超乎了寧哲的預料,不同於沒有殺人能力的太易,以及趨吉避凶的蛇神召又,莊園裡的這隻鬼近乎可以說是無差彆殺人,寧哲僅僅是靠近它一些,便丟掉了一條命。
但好在殺死喜鵲後,那隻鬼沒有繼續朝寧哲追上來,尖利的慘叫聲從後方的遠處響起,鬼似乎是去追殺離得更近的其他人了。
“鬼的殺人規則和距離有關?直接關係還是間接關係?”
寧哲沒來得及多思考,變回自己原本的樣子回到了涼亭中,一把抓起了馮玉漱的手:“我們走,離開這裡。”
莊園裡的鬼太過凶殘,僅僅是靠近便讓寧哲失去了一條命,寧哲不是魯莽的人,他隻會在走投無路或真正胸有成竹的時候才會賭上性命放手一搏,現在的情況很顯然兩者都不是。
太易的規則在身,他有得是退路。
“我沒必要在這裡和這隻鬼死磕,就算真的要一定要破解它,更理智的做法也應該是先回到古碑鎮裡,獲取到足夠多的活人身份來當替死鬼,我才能沒有後顧之憂地去試探它的殺人規則。”
寧哲的頭腦清晰,他很清楚自己現在該做什麼。
但馮玉漱遠沒有他那麼理智。
莊園中燈火通明,慘叫聲與哭聲都已遠去,留下一地橫七豎八的屍體,馮玉漱緊咬著唇,眼眶微紅:“我,我的女兒還在裡麵……我不能走。”
“你留在這裡又能做什麼?”寧哲放開了馮玉漱的手:“成為下一具被鬼殺死的屍體?”
“……你說得對,寧哲,我既懦弱又遲鈍,即使留在這裡也什麼都做不到。”馮玉漱雙腿一軟,竟是直接跪倒在了寧哲麵前,顫抖的雙手拽住他的衣角:“但是你做得到,對吧?寧哲,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求你了,幫幫我好嗎?幫我救救阿芷,你想讓我做什麼都可以,隻要我有的我什麼都可以給伱,求你了…我真的不能失去她……”
你老公你是隻字不提啊……
寧哲撬開馮玉漱死死攥著自己衣角的手,舒了口氣:“換做以前你或許可以靠金錢打動我,但現在的我對錢已經不感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