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過後，天氣漸漸變冷。
沈知然換上毛呢大衣的時候，薑藍終於結束出差，和沈章一起從外地回來了。
回來的那天是沈知然和沈佑商議好一起去接父母。
軍械部那邊最近很忙，沈佑連續兩個月忙得腳不沾地，一直住在軍械部附近的公寓裡，沈知然見他幾回也隻是吃個飯，叮囑幾句就走。
時間臨近沈佑下班，沈知然開車去了軍械部樓下接沈佑，等他下班。
六點過了一會，沈佑姍姍來遲。
高俊挺拔的青年一身簡單的白衣黑褲，單手插在口袋裡，另一隻手提著一個袋子，緩慢地朝這邊走過來。
沈佑走到近前，下意識伸手去開副駕駛的門。
一打開，卻和裡麵坐著的青年來了個麵對麵。
沈佑“……”
江珩“……”
“哥。”沈知然先反應過來，在這詭異的氛圍裡毫無知覺地對沈佑笑了一下，“我給你帶了奶茶。”
江珩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沒說出口，禮貌地點了點頭“沈部長，打擾了。”
“嗯。”沈佑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視線從江珩臉上滑過。
這個人怎麼在這？
還好不是喊“哥”。
腦中同時冒出兩個想法。
沈佑嘖了聲，關上車門，繞到另一邊，開了後車門坐進去。
沈知然從後視鏡裡看他。
青年似乎興致不高，視線望向窗外，卻沒聚焦。
兩條被西裝褲包裹的大長腿隨意交疊，修長指節輕點膝蓋，這是沈佑有些煩躁時會下意識做的動作。
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沈知然的視線落在沈佑旁邊的袋子上，找了個話題“哥，袋子裡麵是什麼啊？”
沈佑眼皮都沒動一下，懶散地說“朋友的妹妹送了點自己做的東西，等會你嘗嘗。”
“林煜哥的妹妹都會下廚了？”沈知然有點驚訝，“我記得那丫頭比林煜哥小了十歲，今年才十五六歲吧，還挺厲害。”
沈知然說的“妹妹”是林煜母親再婚後的孩子，雖然離婚後林煜父母關係很差，林煜和他們也很冷淡，但兩個孩子關係還不錯。
不過以往提到那個妹妹，沈佑總要冷嗤一聲，表示不屑。
今天卻異常安靜。
沈佑沒說話，仍然看著窗外。
沈知然“哥？”
沈佑終於開了尊口“按照你這個速度，等到機場，薑女士已經餓得在地上啃草了。”
“……有你這麼損親媽的嗎？”沈知然無力吐槽，啟動車子。
話是這麼說，但沈知然總感覺沈佑今天興致不高。
不是累的，而是精神上興致缺缺。
沈知然從後視鏡看過去。
沈佑眼神掃過那一袋子食物，神色寡淡“開車還東張西望，難道還要人像小時候一樣抱著你開？你幾歲了？”
沈知然“……”
生怕他當著江珩的麵，說出自己小時候開卡丁車因為東張西望被人撞哭了，求著當時已經是個大孩子的沈佑鑽進狹窄的兒童卡丁車裡幫開的事情，沈知然趕緊閉嘴，專心開車。
一路無話。
……
路上接到航班晚點的消息，幾人便打算在機場附近吃個晚飯。
機場邊有家頗負盛名的餐廳，是沈佑喜歡的菜係。
落座後，沈佑卻沒什麼食欲“你們點。”
沈知然點完菜，坐在旁邊刷手機。
刷朋友圈的時候，看見林煜發了條動態，是去海邊玩兒。
沈知然有些奇怪地問沈佑“林煜哥今天不上班嗎？”
今天明明是工作日。
沈佑端著茶杯的手指僵硬幾分，而後扯了扯薄唇“我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