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什麼”
陳棠問道。
馬市老板道:“隻是這馬不大好看,但你放心,性格絕對好!”
“瞧瞧去。”
陳棠說了一聲。
馬市老板讓身邊夥計看著馬廄,隨後帶著陳棠走了一會,便來到一處宅院前。
剛踏進院子,陳棠一眼就看見那匹馬了。
這是真的醜。
馬色駁雜不純,皮毛黃褐間雜猶如虎斑豹紋,也沒什麼規律,一眼望去,身上亂糟糟一片,好似雜草叢生。
最顯眼的還不是這馬的長相。
主要是這馬渾身酒氣,側臥在院子裡,正在呼呼酣睡,身旁還倒著一個空酒壇子。
陳棠之前以為馬都是站著睡覺的,今天倒是打破認知了。
“你這畜生又偷喝酒!”
馬市老板看到這一幕,氣不打一處來,紅著臉跑上去,重重的踢在馬腹上,將這匹馬踢得醒了過來。
他家世代養馬。
這匹馬是他父親一年前從涼州隴西那邊,不遠千裡帶回來的,還說彆看這馬長得醜,卻是世間罕見的神駒。
但這馬進了他家之後,除了喜好喝酒吃肉,沒有任何神異表現。
除了他父親,他家人對這馬都極為嫌棄。
前不久父親去世之後,家人就一直催促他趕快將這匹馬處理掉。
他也帶到馬市上去賣過,隻是品相太差,根本沒人要。
他甚至曾將這匹馬趕出城外,但第二天城門開了,這匹馬又自己找回家來。
家裡人因為這事,都大吵過好幾次。
這馬確實一點用沒有,吃得跟人一樣,還比人吃得多,還總偷吃酒,誰家經得起它這麼霍霍。
如今,好不容易帶來一個冤大頭,結果一進門,就看見這馬醉酒酣睡,四仰八叉,真是丟人,不爭氣的玩意!
醜馬吃痛,醒了過來,也不氣惱,站起身來抖了抖皮毛,看看身前的馬市老板,又看了看陳棠。
這馬眼神亂飄,很是靈動,好似不經意的落在陳棠腰間的酒葫蘆上,隨後又撇開。
這馬倒是有趣。
陳棠雖然不懂馬,但這馬看上去頗通人性,看著很是機靈。
馬市老板似乎意識到自己情急之下,說漏了嘴,回頭訕訕一笑,道:“這馬就是這點不太好,有點不良嗜好,平時愛喝個小酒……”
“哈哈!”
陳棠大笑一聲,不以為意,道:“無妨,我也愛喝個小酒。”
馬市老板眼前一亮,道:“那敢情好,我早就看出少俠器宇不凡,就與這匹神駒的氣質簡直完美契合!”
“這馬性情怎麼樣”
陳棠一邊朝這匹馬走去,一邊說道:“彆又像其他馬那樣,動不動就受驚尥蹶子。”
“這點少俠大可放心!”
馬市老板拍著胸脯,信誓旦旦。
其實他心裡也沒底,但賣東西嘛,就得不要臉,硬著頭皮誇。
陳棠慢慢接近這匹醜馬,眼中的驚訝越來越重。
這匹馬鼻孔翕動,仔細嗅了嗅,明顯已經聞出他身上的獨特氣息。
醜馬盯著陳棠,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警惕戒備,卻唯獨沒有懼怕之意,也沒有驚慌亂竄。
“有點意思。”
陳棠暗道一聲。
他曾在三千雪嶺四處遊蕩狩獵,便是雪嶺最凶猛的野獸,聞出他身上的氣息,都會遠遠避開。
這匹醜馬竟有這等膽色!
陳棠伸手,輕輕拍了拍馬背,慢慢安撫著醜馬的情緒。
醜馬似乎感受到陳棠沒有惡意,眼神中的警惕和戒備,才逐漸退去。
這匹醜馬看著不高,剛到陳棠的胸前,摸起來身上也沒多少肉,頗為瘦弱。
“咦”
離得近了,陳棠方才看清楚,這匹醜馬的頜下還長著一隻肉瘤似的東西。
陳棠輕輕一碰,醜馬似乎極不習慣,晃了晃馬頭,輕聲嘶鳴。
這匹醜馬的叫聲也有些奇怪,與尋常的馬嘶不同,好似夾雜著一絲雷音。
陳棠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
他猛然想起來,在前世的話本中,似乎看到過有關這匹馬的記載!
據說是在隋唐年間,有個什麼將軍的坐騎名為呼雷豹,長一丈,高八尺,又稱龍駒。
此馬平時不叫,頜下有一肉瘤,肉瘤上還有三根須毛,一抓肉瘤馬便輕叫,一拉肉瘤上的毛,馬便仰頭長嘶,叫聲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