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雨薇猛地昂起頭,精乾的短發在陽光下柔順地閃耀著,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抖動。
“是啊,一個與你爸爸性格完全相反的大男孩。他陽光,帥氣,出色,對一切事物都有強烈的控製欲。”
“是他追你的?”
“追?不,這個字眼太文明了。他的手段跟山上的土匪強盜沒什麼區彆。
現在想想,那種跟傻子一樣的自信,真不知道他是怎麼修煉出來的。”
謝雨薇講到楚飛虹的時候,臉上的神情完全變化了。
隱隱的笑意間,充斥著被寵溺時的幸福。
“當時,我的生活充斥著絕望,認為像你爸爸那樣溫柔體貼的人都會離我而去,仿佛這個世界已無任何值得我留戀之處。
因此,我徹底放棄了再次涉足戀愛的念頭,對男生也充滿了戒備與不信任。
我的生活變得單調而乏味,日複一日地穿梭於教學樓、圖書館與宿舍之間,仿佛一個沒有情感的機器人。
可那個家夥呢……總是厚著臉皮地纏在我身邊,用稀奇古怪的方式來逗我開心。如果說你爸爸是我的第一道陽光,那他就是可與其媲美的第二道吧!”
林詩晴用麵紙為媽媽擦掉臉頰的淚水,小心翼翼地說道:
“後來你們在一起了,但你沒敢告訴他我的事情是嗎?”
謝雨薇微微頷首,每一個細微的幅度都充斥著愧疚。
“我沒勇氣告訴他。那時我們有八個玩得非常好的同學,正好是四對相愛的戀人。
每一個人的故事都是乾淨而純潔的,隻有我……”
謝雨薇閉上雙眼,回憶著那個簡單而美好的時代。
當時的八個人,後來有七個都成為華夏通信圈裡炙手可熱的人物。
然而,遺憾的是,曾誓言相守的他們,最終都未能緊握住自己想牽起的手。
林詩晴靜靜地坐在媽媽身邊,不敢驚擾她的沉思。
謝雨薇緩慢地睜開雙眸,輕輕摟住自己的女兒,目光閃動道:
“後來,你父親的畫作被一位在阿美莉卡享有盛譽的收藏家慧眼識珠,迅速在業界聲名大噪,為他帶來了豐厚的經濟回報。
當時,他提了一箱子現金,抱著你就回了國。多方打聽之後,於我畢業那年,在明南郵電找到了我。”
謝雨薇輕輕摸著林詩晴的臉,指尖順著她精美的輪廓來回遊弋。
“小晴,你那時已經六歲了,我已經有五年沒有見過你了。
你的記憶中根本沒有我的存在,可你卻在見到我的第一眼,問了我……”
謝雨薇的淚眼婆娑,完全沒了女企業家的堅強與矜持。
“你問我……媽媽,你怎麼才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