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和尚,為何不躲?”朱元璋一臉冷厲。
“躲?”姚廣孝從思緒裡回過神來,一臉茫然的看著朱元璋,又看了看扔在自己身邊的刀,這才徹底的回過神來。
“小僧能躲哪去?”自嘲的笑了一下,抬起頭看著朱元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是陛下想殺我,那這方天地,便無小僧容身之地。”
“倒是識時務。”朱元璋冷哼一聲,又看向朱雄英:“咱年輕時走投無路也當過幾日和尚,若是這光頭不交代清楚,最後還是一死。”
朱雄英朝著姚廣孝使了個眼色,連忙行禮:“多謝皇爺爺,多謝皇爺爺……”
姚廣孝突然想起今早來之前,朱雄英跟自己說的話,和現在朱元璋一模一樣,慢了半拍雙手合十:“多謝陛下不殺之恩。”
“沒說不殺你。”朱元璋冷哼一聲,轉過身去:“你若是不交代清楚,還有那些小心思,咱定讓你去見那佛祖去。”
姚廣孝心中一凜,他明白朱元璋的言外之意,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皇後娘娘和太子殿下身好之日,小僧定會來尋陛下。”
朱元璋揮了揮手,頭也沒回的朝著殿內走去,冬日冷風中隻留下一句不鹹不淡的話:“你自己跟太子說去吧,咱沒工夫搭理你們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雄英,你去太醫館,弄些驅寒的湯藥喝了。”
姚廣孝站在原地,心中波瀾起伏。民間傳聞,這位開國皇帝向來以果斷和無情著稱,卻又對百姓極好,自己這條命,算是撿來的。
平複了一下情緒,笑了笑,朝著朱雄英頷首,然後緩緩開口:“小殿下,您去太醫館吧,我回春和宮等您,今晚,還請勞煩小殿下帶著小僧去尋太子殿下,負荊請罪,這罪可不好恕啊。”
回到春和宮,姚廣孝隨意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翻看著朱雄英昨夜給自己看的鳳陽規劃。
一直到了下午時分,朱雄英頂著滿頭銀針回來了,姚廣孝看到的時候還愣了一下:“殿下,您這是……”
“嗐,彆提了。”朱雄英揮了揮手,“那群太醫都在坤寧宮,忙著給祖母治病呢,給我紮了針就走了,我也不知道這針要紮多長時間,等了這三個時辰,都給我等餓了,不等了,就回來了。”
耀光係哦啊哭笑不得,連忙扶著朱雄英坐了下來:“若是殿下信任,小僧還會些醫術,我來給給您看看吧。”
朱雄英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你除了會用毒還會治病?!哦,忘了,你是郎中世家出身。”
姚廣孝笑了笑,站在朱雄英麵前,手指翻飛間,十餘枚銀針便全部落在了手上:“殿下,好了,您叫下人給您弄些吃的吧。”
朱雄英摸了摸頭,長出了一口氣:“你都不知道,頂著一頭針,我還怕這天打雷呢,這不天然的避雷針了嘛。”
說著,朝著後院走了過去,三寶正在後院指揮著一眾小太監收拾著春和宮。
“三寶,彆弄了,給我弄點吃的來,餓死我了。”朱雄英大喊道。
三寶聽到朱雄英的呼喚,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快步向廚房跑去。不一會兒,便端著一盤熱氣騰騰的點心和一碗湯藥走了回來。
朱雄英接過點心,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讚不絕口:“三寶,你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這點心簡直比禦膳房的還要好吃!”
三寶笑著回答:“殿下過獎了,這些都是我跟禦膳房的師傅們學來的,能得殿下喜歡,是三寶的榮幸。”
姚廣孝在一旁看著朱雄英吃得津津有味,笑道:“殿下,您慢點吃,彆噎著了。”
朱雄英點了點頭,又喝了一口湯藥,這才滿足地長出一口氣:“嗯,這湯藥也真是及時,就是苦了點。”
姚廣孝微微一笑,說道:“殿下,您現在感覺如何?”
朱雄英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笑道:“好像沒那麼冷了,整個人都暖和起來了。”
姚廣孝點了點頭,又囑咐道:“殿下,您現在身子還弱,需要多休息,切勿勞累過度。”
朱雄英應了一聲,隨即又說道:“啥時候去見我爹??”
姚廣孝歎了口氣,緩緩說道:“殿下給我書寫一封信吧,我自己去,殿下好生休息。”
朱雄英聽後,眼中閃過一絲敬佩:“姚廣孝,你是真有膽子,你給我爹下藥,還親自去見我爹,我怕他順手砍了你,算了算了,就現在吧,今晚回來好生睡一覺。”
姚廣孝看著朱雄英那堅定的眼神,苦笑一聲,對著一旁的三寶道:“取件薄被子來,給殿下裹著,殿下剛取了針,受不得風寒。”
“我還以為我跟你跪了一早上,你心懷愧疚呢。”朱雄英呢喃著。
“問心無愧便是,殿下去幫我求情,那我記在心中便是,日後幫殿下實現那安居樂業的想法。”姚廣孝看著朱雄英,眼底閃過一絲深邃,這小殿下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對了,小殿下,小僧有個問題,想鬥膽一問。”
“在我這有啥說啥便是,若是有好的提議,我又恰好不想聽,那不是耽誤事了嘛。”朱雄英輕輕一跳,靠在了太師椅上,剛喝了湯藥,有些犯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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