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沈萬三身著華服,一步一拜的朝著皇城的方向走了去。
去奉天殿溜達了一圈的朱元璋,聽聞沈萬三這行徑,笑出聲來。
“蔣瓛,派個人去宮外等著,沈萬三來了之後,直接帶到乾清宮,咱在那等他。”
站在朱標身後的蔣瓛點頭稱是,便退了下去。
“標兒,最近可有什麼疑難要事?”
朱標搖了搖頭:“一切都走上正軌了,雄英近日從工部要走了不少人,有的弄鳳陽去了,有的在河對岸,說是要弄新城的事,一天忙的人都見不著。”
朱元璋哈哈大笑:“你父子二人,也算是慢慢坐穩了這位置了,有沒有興趣黃袍加身啊?”
朱標手一抖,筆尖的墨滴落在紙上,暈染開來。
“父皇,兒臣如今還覺得有些力不從心,咱大明還得靠父皇來坐鎮啊。”
朱元璋一吹胡子:“你啊,事事都過於小心,你要是有當年李二那野心,咱大明還用愁嗎?”
朱標低聲嘀咕:“真要是像李二了你又不高興。”
朱元璋一揮袖子,朝著殿外走去,隻留下一句話:“等著下個月,東瀛那邊事情結束一下,你就跟著老二他們去前線轉一圈吧。”
“陳赤腳說了,你就是少動,身子骨才一日不如一日的。”
沈萬三在朱元璋的召見下,帶著忐忑與期待,一步步走進了乾清宮。宮內金碧輝煌,雕梁畫棟,彰顯著皇家的威嚴與奢華。
沈萬三雖然年邁,但步伐穩健,走到距離朱元璋二十步遠的地方,雙膝跪地:“賤民沈萬三,見過洪武爺。”
朱元璋坐在龍椅上,目光如炬,輕笑一聲:“起來吧,咱也是十來年沒好好聊過了。”
沈萬三這才站起身來,低著頭,不敢與朱元璋對視。
“你可曾記恨咱?”
沈萬三身子一抖:“賤民不敢。”
朱元璋聲音冷厲:“不敢你為何一口一個賤民自稱?”
“賤民自流放之日起,至今為止,依舊是奴籍,若是不稱賤民,怕是壞了規矩。”沈萬三頭埋的更低了。
“行了,彆來這一套,賜座!”
一個宦官連忙跑了進來,搬了個凳子,放在了側方,沈萬三再次行了一禮之後,惴惴不安的落了座。
朱元璋緩緩踱步,走到沈萬三身前,看著他已經花白的頭發,嗤笑一聲:“一把年紀了,反倒是規矩了不少,咱要是你啊,這時候身上藏著一把刀,一下捅進咱這胸膛,也算是報了這麼些年的仇了。”
沈萬三大抵是了解朱元璋的性子,輕笑著搖了搖頭:“洪武爺,早個十年,可能我還會有這想法,現在進宮要搜身,也帶不進來啊。”
朱元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拍了拍沈萬三的肩膀,隨意抽了個凳子坐在了他身邊。
“這些年過的咋樣?”
“托太孫殿下的福,過的還行,就是忙了些。”
“你知道,咱問的不是這個。”
“好也罷,不好也罷,現在日子不也是好起來了麼?”
朱元璋眉頭緊皺,緊接著又舒展開來:“罷了罷了,你可知咱為何叫你進宮?”
沈萬三人也放鬆了不少:“因為太孫殿下。”
“你覺得雄英如何?”朱元璋反問道。
“胸有大誌,且敢想敢做,不過謀略和人心還差了洪武爺不少。”沈萬三說完這句話,抬起頭,看著朱元璋的眼睛。
“你說這話,不怕咱治你罪了?”朱元璋眯起眼,緊盯沈萬三蒼老的臉龐。
沈萬三輕輕一笑:“賤民這些年,跟著太孫殿下也掙了不少錢,如今全部家產已經放在了白食居,賤民也是朽木之時,所以隻是說了個實話。”
“是啊。”朱元璋長歎一口氣,轉而換了個話題,“你那孫女,你是作何打算?”
“攀上太孫這條船,保我百年之後,沈氏後人無憂。”沈萬三直直回道。
沈萬三的回答讓朱元璋陷入了沉思,他緩緩站起身,背著手在乾清宮內踱步。
“沈萬三,你是個聰明人,咱也不跟你繞彎子。雄英這孩子,咱是看著他長大的,他有他的抱負,也有他的不足。你既然已經把寶押在他身上,那咱就問你一句,你可願意助他一臂之力?”
沈萬三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了朱元璋的用意。他站起身,恭敬地回答:“洪武爺,賤民如今即便是有那個想法,卻也有心無力。”
“不過,賤民所有家產,全是太孫殿下的。”
“這麼些年,咱們全大明,各個州府陸續建立起了商會,也算是賤民一手建立起來的。”
“所有關鍵之人,皆是我沈萬三的心腹,所有商會隻需一聲號令,太孫殿下手指之處,皆是商會成員萬死不辭攻占之處。”
“聽說你這老家夥,還布局天竺了?”朱元璋突然問道。
“太孫殿下的想法,賤民隻是去實施,算不得賤民的功勞。”沈萬三輕闔雙眼。
“快到時間了是吧。”朱元璋突然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短則半年,長則一兩年。”沈萬三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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