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巫雲的話,斷牙族長豎起了一根胖嘟嘟毛茸茸的手指搖了搖:
“先等一下,我忘了給你來點水~。”
說罷,他輕撫橫在大腿上的法杖,杖頭迅速凝聚出一團白色的霧氣。
那團白色的霧氣一番蠕動後,變成了一個肉掌形狀,緩緩飄起,托起了掛在柱子上的一個曬乾椰殼,在水缸上舀了一瓢水後,飄到了巫雲前方:
“還有,急性子的少年,你還得先自我介紹哦。”
巫雲接過椰殼,霧氣消散,他灌了幾口水,擦了擦嘴,尷尬地說:
“啊,不好意思,我也忘了,那個,我叫巫雲。”
“姓呢?”
“嗯,姓巫啊。”
“嗯…?沒有精靈姓氏麼…比如說,『銀葉』、『月之呢喃』、『橡樹芽』之類?”
“那個,真沒有哦…”
那黑不溜秋的眼珠,極難察覺地滾了幾圈後,斷牙族長略顯失望地歎了口氣:
“唉……好吧,巫雲少年,關於這裡為什麼會有斥候小隊這個問題,就說來話長了,但既然你這樣問了,就一定沒聽說過十幾年那場叛亂,對吧?”
巫雲撓撓頭:
“我在開拓地長大,確實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好,那我告訴你,事情是這樣的,在早些年曙光聯軍和混沌軍勢的戰爭中,帝國接收了很多因為戰爭而流離失所的『半獸人』。
“根據帝國和曙光聯軍的協議,那些『半獸人』在身份上算是個準·自由民了。
“但事實證明……這個準字是個坑,既不是真正的自由民,沒有登上移動城的資格,又因為不是開拓民,所以也不允許在開拓地生活和乾活。
“唯一被允許的活法,便是追逐著帝國的移動城前進,為移動城的人放牧畜生,提供肉食,外加一些采集和放哨等等工作。
“啊對了,還有遇到了獸潮或者混沌軍團襲擊什麼的,第一波炮灰也是他們,和帝國死囚軍團的待遇是一樣一樣的。
“這樣的日子久了以後,狼人一族元氣大傷,他們的首領『沃雷·三重血爪』再也接受不了這單方麵剝削,覺得狼人一族是被蒙騙了,於是集結族人掀起了反旗。
“帝國本以為這隻是一場小小的叛亂,但事實證明,沃雷意外的有勇有謀。
“最後他甚至親自帶領叛軍,以大量精銳兵力偷襲,成功奪取了『戰爭壁壘·蠕行獸』,俘虜並劫持了負責操作的英諾威男爵一家。”
聽到這,巫雲稍稍有點驚訝:
“哇哦,厲害,那樣的話,帝國豈不是會投鼠忌器?畢竟……”
但胖倉鼠族長搖了搖頭:
“並沒有,當時負責鎮壓這些叛軍的是帝國老將瓦爾塔,這個人和優柔寡斷就不沾邊。
“看到事態發展到如此地步後,他連救都懶得救,直接就命令其他戰爭壁壘對其進行圍殺,當場就把『戰爭壁壘·蠕行獸』打爆,最後活下來的半獸人,十不存一。
“搞不好,也許瓦爾塔將軍一開始執行的就是換家戰術,因為他第一時間就趁其後防空虛,摸到了沃雷的老巢。
“就是那個因為地殼變動導致水脈斷流,因此被帝國直接廢棄的馬爾特魯港。
“緊接著,將軍對在那裡避難的半獸人進行了……e,不分男女老少,單方麵的大屠殺……”
“嘶……等一下等一下。”聽到這,巫雲趕緊打斷了斷牙族長,
“按照帝國軍法,軍隊是不允許屠殺投降的平民的啊。即便有特殊情況,不是也應該豎起一個標準的馬車車輪,然後隻殺掉高於車輪的人嗎?”
“哦呀,沒想到你這個開拓地出身的少年還懂得什麼帝國軍法啊,不錯不錯…”
一臉賞識地讚揚著,斷牙的臉色突然就凝重了起來,
“但問題是,瓦爾塔將軍完全沒有要遵守這軍法的意思,他確實豎起了車輪,但並不是為了丈量身高,而是命人把半獸人孩子們都捆起來趟成一排,並親自駕駛馬車直接從他們的頭顱上碾過。
“據說當時馬爾特魯港的水麵,很快就被濃稠的半獸人的鮮血染紅了,持續一周都沒能消散。”
“嘶…這…”
倒吸一口涼氣,巫雲不敢說話。
“軍部和貴族院那邊得知以後,給出的處理也很快,在得到攝政王的同意後,瓦爾塔將軍便因為違反軍令被直接撤職,爵位也下降一等…
“…不過話說回來,就算不處分他,他本來也差不多該退休了。”
思索了一會,巫雲眼神突然清明了起來:
“難不成…他這是在利用最後的任期……為帝國清除掉不穩定因素麼?”
“很好,你我想到一塊去了……說到這個,少年,我有個問題要考一考你。”
“族長請說。”
“那聽好了,在這片暮光大陸上,圖根人也好,狼人也罷,都被統稱為半獸人,但實際上,這兩種半獸人有著本質上的區彆……你知道是什麼嗎?”
抿了口口水潤喉,巫雲很自然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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