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回去拿了一些銀子,又來到蘇璃的院子裡,蘇璃正默默收拾著簡單的行囊,幾件薄衣裳,幾本書籍,是她全部的家當。
她在宋家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本來就不多的嫁妝也貼給宋家用得差不多了。
她聽到腳步聲,抬起頭,看到蘇芷走來,眼眶瞬間紅了,卻強忍著沒有哭出來。
“五姐”蘇芷走到她麵前,語氣柔和了許多,“和離了就好,以後的日子,好好過。”
蘇芷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動作裡帶著關懷。她眼角掃過蘇璃那簡陋的行囊,心中一歎。
蘇璃輕輕地“嗯”了一聲,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份和離,來得如此不易,像一顆巨石壓在她心頭。她抬起頭,看著蘇芷,眼神中帶著些許迷茫。
“貴妃娘娘……以後……我不知道該怎麼辦……”蘇璃的聲音低低的,帶著一絲顫抖。
她輕輕咬了咬嘴唇,手緊緊攥著衣角,指尖泛白。她害怕未來,更加害怕孤單。
整個院子都因為她輕微顫抖的聲線而顯得更加寂靜,唯有院子裡幾棵修剪得整整齊齊的盆栽默默佇立。
“傻孩子,”蘇芷揉了揉她的頭發,語氣中帶著一絲心疼,“彆怕,我會幫你安排。”
蘇芷深知,蘇舟雖然下了這個決定,但這和離之後的一切,蘇家並不會再給予蘇璃任何幫助。
她得替這個妹妹安排好後路。蘇芷輕輕地拍了拍蘇璃的肩膀,眼裡流露出堅定。
自古和離或者被休出來的女人,能活著就很難了,娘家很少會接受。
蘇舟本來就不管,但是好在現在掌家的是沈棠。
沈棠心地善良,不會薄待任何孩子。
“姐姐,”蘇璃抬起淚眼朦朧的臉,看著蘇芷,“爹爹……他……”蘇璃欲言又止,她的眼神在蘇芷和翠橘之間逡巡。她擔心自己對蘇舟因為此事為難蘇芷,所以選擇緘默。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緊張的氣息,仿佛這小小的院子也壓抑著太多沉重的秘密。
“爹,”蘇芷歎了口氣,“他眼裡,隻有權勢,隻有利益,對你的憐愛,不過是權衡利弊後的選擇。”蘇芷這話沒有絲毫的猶豫,言語中的冷漠說明了她對蘇舟真實看法。
蘇璃低下了頭,無聲的淚水無聲地滑落,滴落在她手裡簡單的布匹上。
她終於明白了,蘇舟對她,從來都不是真正的關心。
翠橘見狀,默默地遞過一杯溫水,輕輕地安慰著這個傷心欲絕的女人。
蘇芷看著蘇璃,心中泛起一陣苦澀。
“五姐,謝謝你。”蘇璃接過翠橘遞來的溫水,顫抖著雙手,小口小口地喝著,溫熱的水流過喉嚨,卻無法撫平她內心的寒意。她抬起頭,看著蘇芷,眼中充滿了感激。
這時,一個雍容華貴的身影緩緩走進了院子,正是蘇家當家主母沈棠。現在的沈棠,她身著華美的絲綢長袍,頭上戴著精致的頭飾,舉手投足之間都散發著貴婦人的氣質。
她身後的丫鬟們魚貫而入,手裡端著各種精致的茶點和補品。院子裡原本的沉悶氣氛。
“璃兒,”沈棠走到蘇璃麵前,語氣溫柔而關切,“你受苦了。”
她輕輕地拍了拍蘇璃的肩膀,眼神中充滿了憐惜。
“傻孩子,你受了這麼多委屈怎麼不回來說。”
沈棠說著,輕輕地歎了口氣,眼角眉梢都帶著心疼。
她頓了頓,語氣中帶著一絲堅定,“母親會護著你,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沈棠的語氣裡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力量,給蘇璃帶來一絲安全感。她輕輕地握住蘇璃的手,給她力量。
蘇璃看著沈棠真摯的眼神,眼眶再次濕潤了。她本以為這個家沒有人會關心她,沒想到在這個風雨飄搖的時刻,母親竟然出現了。蘇璃哽咽著點點頭,將頭輕輕地靠在沈棠的肩膀上。陽光透過院牆的縫隙,灑落在她單薄的身軀上,驅散了心底些許的陰霾。
沈棠轉過身,對著蘇芷輕輕點了點頭,示意她不用太過擔心。她吩咐丫鬟們將帶來的補品擺放在桌上,又親自為蘇璃斟上一杯清茶,動作溫柔細致。丫鬟們安靜地侍立一旁,屏氣凝神。翠橘站在蘇芷身後,眼神中帶著欣慰,她知道蘇璃終於不用再受苦了。
“好好休息,”沈棠拍了拍蘇璃的肩膀。“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沈棠說完,便帶著丫鬟們緩緩退出了院子,將這小小的空間留給了姐妹二人。院子裡再次恢複了寧靜,隻留下蘇芷和蘇璃輕聲細語地說著話。
蘇芷將懷中早已備好的一個荷包輕輕放在蘇璃手中,那荷包厚實沉甸,裡麵裝的應當不少銀兩。
“璃兒,拿著。”蘇芷的聲音輕柔,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
蘇璃望著那荷包,指尖輕顫,她本想推拒,卻見蘇芷眼中滿是心疼,那心疼像一把柔軟的羽毛,輕輕拂過她受傷的心房。
最終,她還是點了點頭,指尖輕輕觸碰著荷包冰冷的布料,無聲地表達了感謝。
“謝謝,芷姐姐。”蘇璃的聲音低低的,帶著一絲哽咽,她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不讓淚水流下。她將荷包緊緊攥在手裡,那溫熱的感覺讓她稍稍安心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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