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雲飛腦海裡飛快地閃過許多念頭,呆呆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似乎被崔知夏的話震撼到了。
“好了,我已經說的太多,今夜這良辰美景,不可辜負。據說大觀樓最近來了許多歌姬,個個都是豔麗無雙,我已經安排好了,你慢慢享用,順便好好考慮一下。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崔知夏說著,腳下緩緩移動,經過畢雲飛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等畢雲飛答話,轉身打開房門,徑自離開……
“崔……崔少……”
畢雲飛如泥塑木雕一般,半晌才回過神來,房間裡已隻剩他一人。
麵前美酒佳肴,燭光搖曳,恍如南柯一夢。
畢雲飛有點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望著桌子上那五顆還靈丹,飛撲上去,一把抓起,全部攥在手裡。
嗅著熟悉的濃鬱藥香,畢雲飛捏碎一顆,吞進肚子,把剩餘幾顆全部揣進懷裡。
他興奮的心臟砰砰直跳,端起酒壺,想倒一杯酒壓壓驚,手卻不聽使喚的哆嗦,酒水淋的到處都是。
就在此時,房門被人推開,環佩叮咚聲響起,兩個皓首娥眉的美貌女子款款走了進來。
“公子一人獨飲,怎堪寂寞,崔少交待我們姐妹要服侍好公子!”
話音剛落,兩個美貌女子帶著一股香風,一左一右的,已坐在畢雲飛身旁。
因為靠的太近,畢雲飛甚至能感覺到女子身體的溫熱與豐腴,他有些赧然的挪動臀部,卻發現這兩個女子,正是剛才在樓梯處遇見過的。
兩個美貌女子看清畢雲飛長相,也是一愣,她兩人容貌殊麗,又心思玲瓏,在歡場上迎來送往,見慣了達官顯貴,最會以貌取人。
剛才在樓梯處,眾女打量畢雲飛,恰巧就屬她們兩人的眼神最為鄙夷,充滿不屑。
三人頓時無語,氣氛瞬間有些尷尬……
“哎呀!姐姐彆隻顧楞著啦,來,妹妹倒酒,先陪公子喝一個!”
左邊那個女子嬌笑一聲,端起酒壺,熟練的倒了兩杯,纖手拈起酒杯,送到畢雲飛唇邊。
右邊那個女子隨聲附和,端起酒杯,就著櫻唇,淺淺品了一口。
“這些個騷蹄子……最是會見風使舵,等老子發達了,讓你們一個個在老子麵前搖尾乞憐!”
畢雲飛略帶拘謹的低著頭,飲了一口美貌女子喂的酒,瞥了一眼那吹彈可破的嬌嫩臉頰,心裡暗暗發誓。
酒過三巡,畢雲飛漸漸放鬆起來,左擁右抱,在一聲聲“畢公子”的嬌滴滴呼喚中,漸漸迷失了自己……
夜已經深了,初春的風依然寒冷,吹拂著乾枯的樹枝拍打著窗戶,發出沙沙的聲響。
崔府的書房裡還亮著燭光,崔知夏伏在桌案上,正聚精會神的看著一份密報。
吏部尚書崔逸忠穿著寬大的燕居常服,坐在一旁太師椅上,他濃密的眉毛擰起,端起茶盞啜了一口,沉聲道:“夏兒,不要太勞累,有些事情吩咐手下人去做即可。”
“譬如今天,你大可不必親自去見那個知行院的窮學生,其實讓夢書那小子出麵,就可以啦!”
崔逸忠慈愛的眼神看了兒子一眼,見他無動於衷,又忍不住開口提醒。
“夢書做事太過輕浮,驕橫跋扈慣了,我怕他去了,反而適得其反……對付畢雲飛這種心氣高傲的人,既要從心裡徹底摧毀他的驕傲,又要顧及他的麵子,不能使他太過難堪……”
崔知夏勾唇笑了笑,繼續道:“在父親眼裡,他不過是個窮學生,這種人自幼生長環境惡劣,在底層摸爬滾打同時,洞悉人情,世事練達,通常性格隱忍,暗藏心機,讀得聖賢書,一朝開悟,他日指不定就能成為一個能臣乾吏。”
“好吧!你喜歡怎麼折騰,隨便你去!隻是龍門書院與知行院的清明大比,千萬不可大意!這次比武關乎龍門書院的未來,甚至……會影響到陛下下一步的決策!”
崔逸忠撚須一笑,說到最後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知行院的選拔賽已經結束,能夠與我龍門書院對決的這五個人,還算實力不錯,但總體來說,他們勝算不大!”
崔知夏認真看完手裡的密報,移過旁邊的蠟燭,將那張寫滿字跡的薄紙點燃,丟在腳邊的火盆裡。
火光亮起,密報轉眼化為灰燼。
崔知夏摩挲著下巴,手指輕輕叩著桌案,沉思片刻,開口道:“知行院被我龍門書院壓製,這才一年光景,竟然人才凋零的可憐,這次他們選拔賽,就連顧輕舟那個繡花枕頭竟然也能入選,實在是可笑之至!”
他說完縱聲大笑,崔逸忠聞言,也忍不住捧腹笑了起來。
父子二人笑的十分歡暢,氣息回蕩,吹的案上燭火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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