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龍田再次醒來已經是晚上,此時他口袋中的粉末也隻剩下半包。
寒風刺得他骨髓如刀刮一般疼痛,可他的注意力無法集中在這上麵。
“我得得換個地方。”
龍田哆哆嗦嗦地起身,兩條腿發瘋般顫抖,就算是扶著外牆都快站不穩。
此時在他眼中的世界隻有黑色與灰色,大地和天空都極為扭曲,每一步都會使他腦袋感到眩暈。
就算各式各樣的霓虹燈照得黑街五彩斑斕,龍田依然感受不到一絲色彩。
而他心裡也隻有一個念想:換個地方繼續“追龍”。
深夜的黑街依然有著人氣,因為這裡的許多店鋪從不打烊。這裡是隻要有生意,什麼時候都可以談。
龍田雙手抱在胸前,裹著衣服緩慢地挪動腳步。
不知過了多久,他來到一段惡臭的巷子。
因為周圍都是圍牆,這裡相對而言還算不漏風,比大街上要暖和一點。
龍田找了個垃圾少些的位置,靠在牆後逐漸坐倒在地上,兩條腿則已經不聽使喚地發軟。
隨後他再次從衣服內包中拿出那半袋粉末,縮在角落貪婪地吸食。
忽然在小巷的最深處有什麼東西緩慢地向他移動,不小心碰倒地上的易拉罐。
嘰嘰嘰!
幾隻老鼠跑過,龍田抖了一個激靈,可他的心思無法集中,手中的粉末猶如鐵鏈緊緊鎖住了他的心。
“你……你手裡的……是貨吧……”
忽然兩個骨瘦如柴的癮君子從小巷深處爬來,他們的鼻梁不停用力嗅探,好似聞到鮮血的鯊魚。
“我……我也要……我也要……”
兩人拖著病態的身子撲向龍田,龍田袋子裡的粉末瞬間散在半空。
“你們乾什麼!!!”
龍田被這一下子嚇得全身哆嗦,隨後性情暴躁,用力捶打旁邊的兩個“同行”。
可那兩個癮君子就任憑龍田隨便捶打,他們則將自己的臉瘋狂撲進空中的粉塵中,撕心裂肺地猛烈呼吸。
“哈~爽~~”
兩個癮君子很快就開始全身顫抖,顱內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高潮。
這種“新貨”是獨眼仔不久前搞到的東西,這些小嘍嘍自然沒有試過。
“我的貨!我的貨!”
龍田痛哭流涕,兩隻手瘋狂挖著癮君子的皮膚。他想要推開二人,可一下子失去了粉末,全身如同被掏空一般根本使不出力。
“這是我的!都他媽給我滾開!”
龍田與兩個癮君子打成一團,他忘記了打架途中發生了什麼事情,隻知道再醒來已經是大白天。
“進來來看看吧先生,這是最新出的刀。”
“今晚酒店見,老房間。”
“媽的周老頭居然敢砸我場子,去給他開開眼。”
熙熙攘攘的人群不停經過用於丟棄垃圾的廢料堆,而昏迷龍田和兩個癮君子正躺在那。
一個戴著墨鏡的胖子將手中雪茄隨手丟去,恰好落在龍田的臉上。
灼燒造成的痛感使得龍田從暈厥中清醒過來,他伸手撐著垃圾堆,艱難地從地上爬起。
“嘶頭好疼。
不對我的貨!”
龍田恍然清醒,卻發現眼前的世界不再是夜晚,本是空蕩的街道也有了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