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五年十二月十四日。劉卓組織的六府議事再次開始。
“今日,召齊六位知府在此,本官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是針對諸位一年的工作內容做個總結。如此,本官也好向朝廷、向陛下有個交待。先前的幾任巡撫,如李長庚、王在晉、趙彥、王惟儉等人,他們是如何做的?本官不知道,更不想知道。”
“今年是本官上任的第一年,本官也不想搞得諸位難堪,但諸位可不能再如往常一般敷衍了事。不然,本官可不會手下留情。”劉卓麵帶笑容,但是言語之中儘是威脅。
“樊知府,你覺得呢?”劉卓笑著詢問道。
“撫台大人所言,言之有理。大人既然巡撫山東,下官一定依朝廷規製行事,不敢違逆。”樊時英眼睛瞟了一眼劉卓,看著麵帶笑容的劉卓,心中頓時有些發毛。
難不成劉卓發現我與錦衣衛勾結之事了?若是發現了,不至於如今還沒有動靜啊。這幫錦衣衛,一點也不靠譜啊。突然消失,也沒留下什麼口信,讓人頗為心煩意亂呐。
“陳知府,你呢?”劉卓隨口問道。
“下官同樣依大明規製行事,不敢有絲毫懈怠。”青州知府立馬起身回話。
“你們幾位呢?”劉卓望了望其餘幾位知府。
“一切聽從撫台大人吩咐。”四人齊聲道。
望著如此聽話的幾人,劉卓心中甚是歡喜。
隨即就將兗州府的困境提上了議程。沒有任何意外,全員讚成。反正與自己所在的州府無關,就算同意也無妨,關鍵是不能拂了撫台大人的麵子。
六府商議,找一在民間極具威望的士紳或者機構,向濟南錢莊借貸,然後再將銀兩轉交兗州知府衙門。至於兗州府提供什麼抵押物,則由兗州府私下解決。
兗州知府望著通過的提議,心中異常的激動與興奮。說來慚愧,任職兗州府幾年了,還從沒見過這麼多的銀兩。
第一項提議順利通過後,劉卓趁機提出了第二項議程。但是,眾人在聽了劉卓的提議後,一個個全都板著個臉,眉頭緊皺,好像要了眾人的性命一般。
“怎麼,在各州府購糧以備不時之需,就這麼難嗎?”劉卓敲了敲桌子表示不滿。
“撫台大人,並非我等不願這麼做,隻是我等確有難言之隱啊。先前水泥路的修建已經是耗費了大量的府庫存銀,此外,朝廷每年攤派的稅銀也是年年增加,我等也是有心無力啊。”東昌常知府一臉為難的說道。
“不見得吧。自從山東的水泥路貫通以來,各府收取的商稅可不是個小數目,這筆銀兩去哪了?各位不需要給本官一個交代嗎?”劉卓麵無表情的望了望東昌知府。
隨後便繼續說道。
“弘治十二年、十五年冬,祁陽江、餘姚江水冰封。”
“此外,廣東通誌有記載,正德元年冬,廣東瓊州府萬州縣降雨雪;正德四年冬,廣東潮州降雪,雪深尺許。”
“以上所述,諸位儘可查證。天啟二年兗州府地震,由於官府救援不及時,以致徐鴻儒叛亂的產生,其他各地也均有叛亂發生。”
“如今,遼東有後金作亂,朝廷不得不加征遼餉。但是,諸位也清楚,朝廷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我大明朝如今的局麵是,百姓少地,而負擔巨額的賦稅;士紳官僚與藩王宗室占據大量土地,卻甚少上稅。如此,如何能夠長久下去。
“本官所言,句句出自肺腑,今日不過是提醒諸位。本官在次強調,購糧存儲全靠自願。諸位若是不從,本官不會強求,更不會處處刁難。”劉卓先是提出了氣候的異常,又分析了如今的局勢。然後又委婉的倡導各府購糧存儲。
一番操作下來,幾位知府還是遲疑不定,不知怎麼做才好。整個議事廳頓時陷入了短暫的寂靜中。
“大人,我登州府的糧食缺口曆來都是從其他州府采購。倘若登州府想要大肆采購糧食,但又沒有太多的銀兩,這該如何解決呢?”魯廷彥一臉嚴肅,且又認真的望著劉卓詢問道。
“登州府內有四海錢莊,山東省內有濟南錢莊,任你去哪個錢莊借貸都是可以的。”劉卓笑言道。
“下官明白了。會後定會前去錢莊詢問一番。”魯廷彥恭敬說道。
“你們幾位考慮的怎麼樣了?樊時英,你呢?”劉卓望著樊時英,點名問道。
這劉卓今日怎麼總是詢問我的意見?第一次議事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啊。一時間,樊時英納悶不已。但是,短暫的沉默後,樊時英還是有了決斷。
自己的衙門就在劉卓的眼皮子底下,不同意不行啊,劉卓隨便找個麻煩都能收拾了自己。
“撫台大人,下官願意按照大人的意思購糧入倉。”樊時英低頭回複道。
“樊知府與魯知府都已經表態了,諸位可不能落後了。忘了告訴諸位,濟南錢莊的林掌櫃是我的好友,提前表態的話,借貸銀兩可是有優惠的。”劉卓隨口道。
“兗州府願意購糧入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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