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七年四月初,抵達遼陽城城下的明軍開始回填南門外的諸多濠溝。
見明軍連續多日回填南門城外濠溝,代善將注意力也放到了南門方向,並多次令騎兵襲擊、騷擾明軍。
“韃子來了,韃子又來了。”騎兵大喊著朝左軍飛馳而去。
收到偵騎傳來的消息,坐鎮左翼的徐長庚立馬變得精神奕奕,開始發號施令。
“張寧遠,率所有重甲衛列陣迎敵;陸瑾,率一萬輕甲衛隨時策應、支援。”
後金領軍的阿濟格見明軍防範嚴密,反應及時,一時之間也無從下手,便帶領大隊騎兵返回城北。
“將軍,這幫建虜總是這麼來襲擾,也不是個事啊。將士們都打算跟建虜騎兵一較高下了,沒想到建虜又跑了,搞得眾將士一驚一乍的。長此以往,怕是軍心不穩啊。”陸瑾一臉認真的說道。
“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我部少騎兵。騎兵速度快,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確實也攔不住。隻能加快回填的進度,待山東征調的兩萬民夫抵達,諸將士也就可以好好休整一番。”徐長庚無可奈何地說著,對於後金騎兵的猖獗也沒有較好的法子。
雖然左軍與右軍各布置了二十門的紅夷炮,但是中軍的劉卓親口下過命令,無令不得擅自開炮。所以左、右兩翼的大軍才會麵臨如此尷尬的局麵。
“將軍,中軍參將王嗣澄派人詢問情況。”左翼陸瑾急忙來到帳前稟報。
“回報王參將,後金此次隻是襲擾,並未發起進攻,兩軍沒有任何傷亡。”徐長庚隨口道。
“末將領命。”
中軍大帳內。
“將軍,這是後金第七次襲擾了。”王嗣澄向劉卓彙報。
“後金想騷擾就讓他繼續搗亂吧,恰好可以鍛煉我軍應敵反應能力。”劉卓漫不經心道,對於後金的行為不屑一顧,自顧自的清洗著身上的泥土。
聽了劉卓所言,帳內的幾人,不由得苦笑起來。大明朝的諸多將領,恐怕也就隻有將軍可以如此輕鬆應對後金的騷擾了。
“山東征調的兩萬民夫還沒有消息傳來嗎?”劉卓突然抬頭瞥了一眼,問道。
“丁敬臣已經親自前往山東登州府府城催促了,估計要不了幾日就會有消息傳來。”段秋千脫口而出。
“再派人去催一催,如今都四月了。大軍在遼陽城下填溝,這算什麼?我們一個個的反倒成了河工。”劉卓看著灰頭土臉的幾人,心中不免有些火氣。
“屬下領命。”
連續五六多日的填土,軍中部分將士也是一肚子的怨氣、牢騷,隨即儘皆彙報到了劉卓這裡。但是,在看到劉卓也是一副蓬頭垢麵的樣子時,諸將心中的各種不滿也就立馬煙消雲散了。
畢竟,陛下親封的靖虜將軍都親自去挖土,這些心有不滿的的將士又有什麼可值得抱怨的?
考慮到挖土回填的多是新兵,劉卓多番思慮,最終決定采用五日休一日辦法來安撫新兵。
“謝將軍。”
登州府城外,登州港,一艘又一艘的海船停靠在港口。
“走了幾艘大船?”丁敬臣望向身側的書辦。
“已經走了五條大船,近兩千左右的民夫。”書辦迅速回道。
望著登州港擁擠的人群,丁敬臣也是無奈,民夫與士兵的差彆太大了。縱使有登州知府與登州鎮總兵維持秩序,可以依舊還是有些混亂。
“蕭知府,其餘四府知府還未將民夫運來嗎?”丁敬臣找到了登州知府,焦急的詢問著。
“的確未曾見到。”蕭魚?沉聲道。
“既然登、萊二府的民夫已經運抵,丁某這就隨之一同前往遼陽前線,便不再此地逗留了。倘若其他府縣的民夫抵達,還得勞煩蕭知府安排登船。”見如今隻湊齊了六千餘民夫,而一月之期又已臨近,丁敬臣焦急萬分。
再三考慮,丁敬臣遂決定不再等待,先將港口的六千民夫運抵遼陽再說。
“丁大人請放心,隻要其它州府的民夫運到,李某必定全力安排民夫登船。”登州知府信誓旦旦的保證。
“好。”
十日後,丁敬臣帶著六千民夫抵達遼陽。
“大人,敬臣無能,隻將登萊二府的六千民夫帶來。其餘四府民夫,至今未有音訊,還請大人治罪。”丁敬臣跪地請罪。
“起來吧。民夫數量不夠,罪不在你。戰事結束後,我會派人前往各府調查原因的。就算沒有那些民夫,再有大半個月,基本上也可以開始攻城了。”劉卓望著跪地的丁敬臣,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濟南城城東的一處偏僻宅院,門內門外都布置了數量不等的護衛,護衛儘皆一身黑衣。僅從護衛的姿勢、手中的兵刃,就知這幫人絕對不好惹。
而廳堂內,山東省的幾個知府、布政使、按察使、都司等人隨意的閒談著,好像在等著什麼人。
一刻鐘後,會議的倡起人姍姍來遲。
“諸位好雅興,都在聊什麼呢?”一青年男子滿臉微笑地著看向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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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不過隨口閒聊罷了。田大人還是說正事吧,我等此來可是對田大人信中所提之事極為感興趣。”山東布政使朱國盛直接開門見山,並未與田姓男子糾纏其他。
“好,朱大人果然快人快語,直截了當。”田姓青年男子笑著誇讚道。
“田大人有話還請直言。我等一眾冒著得罪巡撫大人的風險,可不是來這聽你閒扯的。”濟南知府樊時英言辭不善,絲毫沒有給這位田姓男子好臉色。
“好,田某現在就可以告知諸位,信中之事,我家主子已經確認無誤。諸位現在可以安心了吧。”田姓男子強忍下心中的不悅,嚴肅的看著眾人,認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