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菲菲如幽靈一般竄至近前,左手旋轉利刃,短劍回旋,直握於手,寒光一現,右手長劍旋舞如飛,在鐵鏈絞殺如網叢立之中撐起一道劍盾,護住周身,踏空飛馳,身影輕靈似鳳舞九天,短劍悄然刺出,銀光如蝶影紛飛,凶狠毒辣,刺向寶泉胸口心窩。
寶泉右錘橫敲,封住胸口要害,短劍刺在其上,崩出萬點火星,鐵鏈繞舞,纏飛白菲菲周圍,鏈影如網,烏光繚繞,婆娑烏影,刺耳嘯聲籠罩四處,猶如狂海扁舟,雲端孤鳥,弱小無助,鏈錘光影,如山嶽巨幕,掩映星空無光。
寶泉左手舞動將白菲菲鎖圍鏈幕之中,右手流星錘鎖四方,將白真羽阻隔在外,白菲菲周圍烏光一片,如籠輕紗,長劍翻飛,將如雲鎖鏈震開少許,心中稍稍懊惱,自己急功冒進,豈料正中對方下懷,這流星錘乃是寶泉最為倚仗的靈寶,幻化無窮,最為擅長圍殺敵將。
兄妹同心,白真羽見妹子被困,一團烏光隨風而漲,漸舞漸密,遮天蔽日般將白菲菲封了個嚴絲合縫,遙遙望之如一團烏繭,形同鵝卵石,四周烏光密布,如烏雲蓋頂,萬千黑蛇搖擺亂舞,東奔西竄,繞飛繚繞。
白真羽一時無從下手,亂麻織繭,越理越亂,寶劍一劃,數道氣光透劍衝湧,劈斬在如麻錘鏈之上,“鐺鐺鐺!”轟聲震耳欲聾,那數丈方圓烏黑蠶繭似是鐵石所化,堅硬異常,氣刀不能斫其分寸,神兵利器不能傷其毫厘。
白真羽倒抽一口涼氣,斷了破繭取卵的念頭,唯有追其禍首,解決源頭方是正解,眼中望向流星錘正向著自己猛烈來襲,眼光冰寒,西瓜大小錘頭似堅石鐵膽,重約百斤,足可崩山裂石,望之心寒,不敢直攖其鋒。
白真羽方才一試之下,知曉對方真氣、臂力均在自己之上,心中早有打算,不假思索翻身越過錘頭,踏著錘鏈銜枚疾走,錘頭擊空,在夜空劃過一道弧線,倒彎回頭,空中高掛,似黑色燈籠飄舞長空,詭譎異常。
白真羽踏步疾衝,渾然不覺身後錘頭處,鐵鏈霧霾叢生,串串虛影幻象萬千,密密麻麻的化為漫天鎖鏈,如柳條曼舞,海藻搖曳,編織成一幅宏圖巨畫,在他身後搖擺亂舞,黑森獠牙林立,形如巨口直欲將人吞噬。
耳畔突然傳來一聲厲喝,白長卿傳音道“羽兒小心!速速回頭!”白真羽如遭電擊,悚然回首,驀然恍然大悟,振臂狂拍,腳底真氣狂湧,直衝九天,錘頭折轉,立時齊頭並進,與他爭取一線契機,奔突如狂。
白真羽大喝,腰間紫金葫蘆洞開,銀光霍閃,柳葉飛刀飆衝而出,如晴空一道霹靂激射在玄鐵巨錘之上,飛刀被一股大力反彈無蹤,錘頭亦被震得偏移軌跡,拋飛數丈,回轉已然不及,顫巍巍飄飛片刻,方才無可奈何朝著寶泉手中飛去,漫天幻影倏然終止。
白真羽倒躍長空,右手倒提“無缺劍”單手伸指指地,身如彗星曳地,白衣翻飛,俊臉鐵青,自小桀驁不馴的性情,吃不得一點虧,方才險些被收入樊籠困陣,心中不忿,急欲找回顏麵,豈容寶泉收兵,奮然直追。
空中風聲鶴唳,光彩照人,白真羽一身白衣尤為顯眼,隨著那烏黑流星錘一起,朝著寶泉頭頂俯衝而下,大地漸漸清晰,寶泉亦微眯雙眸靜靜凝望著天空白點越來越大,越降越低,被這無名小輩無端挑釁,眼中燦若星辰,戰意熊熊…
右手流星錘重回掌心,寶泉提鏈旋舞,“嗚嗚!”風嘯聲蕩人心魄,敵人已近,流星錘及遠,利於遠攻,拒敵於數丈之外,此時正是時機,寶泉經驗尤其老到,張手一揚,鐵錘似流矢飛空,疾如飛彈。
數丈之距,咫尺之遙,一息之間,錘頭已經撲麵而來,白真羽神劍回旋,斜劈錘頭,方才直麵對撞,略遜三分,此時由空急墜,力道附加何止三分,此刻信心十足,寄力道於劍,揚神威於一瞬,睥睨自雄。
劍錘再次硬鬥,白真羽如願劈飛重錘,搶入寶泉身側,敵方雙錘儘失,回防右錘尚有數息時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白真羽執劍悶聲不響連綿攻擊,快刀斬亂麻,逼迫對手撤出左錘,以解白菲菲燃眉之急。
寶泉雙掌鬆開流星錘,任由靈寶揚威,背上擎出一柄長刀,嗤道“且看你如何贏我?”長刀連擋,立將寶劍攻勢壓製,猶有餘力,好整以暇揮刀反擊,神識鎖定四方,嚴防對方偷襲,靜候右方靈錘回援。
白真羽一派同歸於儘打法,竟然不顧即將及體的長刀,長劍長驅直入,直刺寶泉心窩,迅疾狠辣,凶猛異常,寶泉猝不及防,口中訝然一聲,揮刀自救,神識中靈光一閃,一道銀光從上空來襲,知道對方靈寶犀利,早有防範之心,空中翻飛,一刀劈飛暗襲飛刀。
此時眼前炫光迷離一片,“無缺劍”五彩斑斕,五道氣光分襲麵門與四肢,氣光如潮,刀影遍天,眼前一片迷蒙,望不儘的炫彩霓虹,一招失策之下,先機全失,所幸藝高人膽大,如此境地,依然神情自若,長刀舞動密不透風,將如雲氣刀遮擋的乾乾淨淨。
白真羽義無反顧,合身冒進,不顧身前淩厲長刀劈來,一劍破入刀網,直指寶泉胸前要害,寶泉莫名其妙,怒喝一聲道“臭小子,不要命了麼?”抽身急退,口念法訣,左錘炫影紛閃,漫天鏈影化為一條森寒長鏈,鏈尾鐵錘似流星劃過天際,回轉救主,朝著白真羽後心狂飆猛擊。
白真羽眼神微顯得意,此行凶險異常,萬萬沒有料到寶泉竟然在最後關頭沉不住氣,解開困住白菲菲的流星錘,再過片刻,自己便再難支撐,寶泉唯一的失著便是沒有猜到自己身上有金縷衣護體,詭計得逞,功成當退。
白真羽口中回應喝到“爛命一條,有本事來拿便是。”身影一閃,避開後心錘擊,不敢怠慢,從寶泉頭頂縱身越過,防止錘鏈將自己卷入其中,回頭一瞥,右方鐵錘正流星般趕來,意圖圍攏缺口,將自己鎖入其中。
白長卿如飛趕來,朗聲道“小兒冒犯寶泉大人,實屬不該,大人休與他一般見識。”話畢隨手將飛來的流星錘劈回,手中”青鋒劍”舉重若輕,明擺著來一手敲山震虎,卻也令寶泉目光一凝,此人不同尋常。
原來白長卿見兄妹兩人接連受挫,均因寶泉靈寶厲害,難以匹敵,唯恐他們吃虧,連忙趕來相助,寶泉眼光掃處,正見寶山匆匆飛來,麵色不悅,知道師弟性情,應是吃了些許小虧,更加詫異,何方人物竟如此了得?
白長卿拈須微笑道“寶大人既然言明贏了你便放了我們一行,如此甚好,免得傷了和氣,便由老夫與你一戰定輸贏如何?若我輸了,任由你處置,若僥幸贏了一招半式,下次重逢,老夫請兩位做客尚林苑如何?”
這尚林苑乃帝國上流畢集之地,皇親貴胄流連忘返,常有江湖英豪一擲千金,隻為能夠結交貴人,寶泉師兄弟雖然名氣極大,貴為帝衛,但畢竟隻是執事,囊中必然羞澀,尚林苑自然也是他們常去之地,那兒費用昂貴,便是他們亦難以承受,白長卿如此明言,比之尋常許諾事後重謝之類更有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