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區,某工廠地下室
滴答——滴答——汗水和血液的混合物順著淩亂的黑色碎發滴落在石灰地麵上積成一小灘,項俞虛弱地垂著腦袋,手腳被銬在座椅上,整個人看上去奄奄一息。
高宇寰摟著一個長相清秀的男孩走進來,站在項俞麵前居高臨下地睥睨著他。
手下走過來彙報,“老大,用了吐真劑,但嘴還是很嚴。”
高宇寰推著懷裡的男孩讓他上前,可男孩畏縮在高宇寰懷裡,膽怯地開口,“老大,這是誰啊?”
男孩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這兩天伺候得老大不夠舒服才被帶來警告自己,不聽話的男孩就要像這樣綁在椅子上接受懲罰。
高宇寰用力推了他一把,男孩踉蹌地趴在項俞身前,抬起頭對上一雙布滿血絲的眸子,項俞陰鷙的眼神迸發出駭人的殺意和冷漠,男孩嚇得蹬著腿往後退,“啊!”
項俞緩緩抬起被汗水洇濕的睫毛,一雙黑瞳迷離地望著站在自己麵前逆著光的男人,鎮定地勾起嘴角露出自嘲又諷刺的笑容。
高宇寰一雙犀利的眸子逼視著這幕,男孩怯懦地縮到自己身後,高宇寰伸手摟著他的腰,感受到他渾身都在發抖。
這段時間高宇寰逐漸冷靜下來,反反複複想著自己和項俞的相處,自己對待項俞幾乎和包養的其他男孩沒有任何區彆。
高宇寰出手闊綽,從來都會滿足情人的任何物質要求。可項俞不會提,一個學生沒有什麼需求,高宇寰同樣大手大腳的送他禮物,吃的喝的穿的用的,房子車子票子……
高宇寰通通擺在項俞麵前。項俞照單收下,他需要,他也知道高宇寰想要自己收下。
就是這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包養關係,高宇寰也想弄明白自己到底看上項俞哪裡?
他有什麼不同,能讓自己丟人丟到這副田地,麵子裡子都輸得一乾二淨!
高宇寰盯著眼前這張隻比項俞稍稍遜色的臉蛋,一個靠著男人活的賤貨沒辦法吸引自己,隻有能與自己鬥得頭破血流,痛得死去活來的男人才能讓自己記住。
高宇寰咬牙,人都是賤種。
項俞的嗓子啞得幾乎說不出話,不由自主地低喃,“哥……”
高宇寰眯起眸子,他的一聲聲哥,都讓自己惡心至極。
項俞咧開唇角,露出滲血的牙齒,“你比我想象的有種……”
項俞的意識飄忽,藥物在他的身體裡作用,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著什麼,“我以為你喜歡我,我可以利用你的喜歡做很多事,誰讓你犯賤呢?”
高宇寰麵部的表情逐漸扭曲,拳頭攥得吱嘎作響。
“不……你不賤……”項俞搖了搖頭,牽扯四肢的鐵鏈發出巨響。
躲在高宇寰懷裡的男孩不敢去看那個渾身散發著絕望和悲痛的男人。
項俞垂著頭,動了動苦澀的唇,項愷的事讓他感到無儘的悔恨,“你可以報複我……”
“現在你高興了嗎?”
“為什麼……為什麼要碰他?”
“我不想傷害你的,你為什麼這麼做……”
項俞一直重複著,“為什麼要逼我……”
手下走到高宇寰麵前請示,“老大,怎麼處理他?”
高宇寰其實想問項俞,除了算計,他的心裡有沒有一丁點是自己,但是高宇寰問不出口,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這麼多年第一次遇到一個真心喜歡的人,高宇寰沒想到他會輸得這麼慘,放到以前自己笑掉大牙都不會相信,他該怎麼處理項俞?
既然項俞敢發他的豔照,高宇寰就讓他親身體驗一把這是什麼滋味。
“把他給我扒光了扔出去,扔到大街上。”高宇寰摟著懷裡的男孩離開。
“明白。”
手下解開項俞身上的鎖銬,架著他脫力的身體往外走。
天空陰沉,飄著淅瀝瀝的小雨,項俞被扔在馬路上,水珠落在消瘦的麵龐,他艱難地抬起眸子,眼前的一切都血紅的。
一輛黑色的轎車駛過來停在路邊,李鋒帶著兄弟走下車,他環顧四周,脫下西裝裹住項俞的身體抱起他走向轎車。
高宇寰站在陽台上俯視著這幕,他叼著煙,男孩端著杯酒站在一旁,高宇寰走到狙擊槍架前,通過瞄準鏡盯著那輛黑色轎車。
項俞倒在裡麵,槍口對準汽車油箱,高宇寰的手指搭在扳機上,隻要他動動手指,那輛車和裡麵的人就會徹底消失。
高宇寰頓住,眼前快速閃過第一次和項俞見麵時,也是這樣的陰雨天,他渾身上下濕漉漉的可憐的像隻奶狗,自己向他伸出雙手。
隻是這短短一秒的出神,瞄準鏡中一輛高速行駛的賽車闖入他的視線,高宇寰冷著臉,乾脆地扣動手指。
砰地一聲,子彈穿透汽車輪胎,車身側滑,車尾燃起火光,轎車失控到行駛數十米後撞進隔離帶。
高宇寰端起男孩手裡的酒抿了一口,放下槍摟著男孩走進臥室。
公路上救護車趕到現場,項俞躺在擔架車上被拉走,醫生迅速有序地搶救傷員生命,拿出針劑,冷靜地說:“使用鎮靜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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