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區,某辦事處
青年跪倒在地板上,身體蜷縮成一團,汗水打濕烏黑的發絲,一縷縷貼在消瘦蒼白的臉側。
“啊……”項俞翻過身,仰躺著發出痛苦地呻吟,他無意識地睜開雙眼,汗水模糊視線,頭頂的吊燈散出光圈像是萬花筒不斷在幽深的瞳孔中旋轉。
耳邊是刺耳的尖叫和哀嚎,他陷入無望的幻境,像是沉溺在噩夢中無法醒來。
“賤貨!”
“你個婊子!滾!”
“留下個拖油瓶!真該死!”
“項俞?”
“小俞?”
哥哥?他的指尖扣著地板,血絲順著指縫溢出,黑暗中一聲聲低沉有力的呼喊穿透尖銳的嚎叫傳入他的大腦神經。
“項俞……”
項俞抗衡著使用神經藥物的後遺症,突然那囂張的臉龐浮現在腦海中,他閉上眼睛,仍然是男人得意的、憤怒的、不屑的樣子如同幻燈片在眼前播放。
“嗯啊……”項俞咬牙,腦袋一下下撞著地板,汗水四濺,恨不得砸出個窟窿想把男人從腦海中驅散,他的身體出現藥物的不適症,像是有無數隻螞蟻啃噬他的血肉,“哥……”
他的聲帶嘶啞,發出垂死的嗓音,“哥……”
“項俞,敢玩老子的人還沒出生呢……”高宇寰發狠的樣子曆曆在目。
項俞的眼角擠出水痕,“啊啊啊——”身體的每一塊骨頭仿佛被折斷的痛。
站在房間裡的手下拿著一包透明袋裡麵裝著的白色粉末,他蹲在項俞身邊,取出指甲蓋大小的粉末。
房門被推開,李鋒走進來看清手下打算喂給項俞什麼,衝過去把人踹到旁邊,“你乾什麼!”
手下哎呦一聲,扶著被踹的手臂站起來,“我不是想讓他好過點嗎?”
“這種吐真劑的後遺症跟吸了差不多,我這是幫他啊?”
李鋒惡狠狠地將那包粉末扔到魚缸裡,攥著項俞被汗水滲透的衣領,拍著他的肩膀,“項俞?項俞?”
項俞反手攥住李鋒的手臂,神誌不清地喃喃著:“高……高宇寰……”
李鋒歎了口氣,“你送的東西剩下的都退回來了,他讓人帶話,下次你再敢送,拿回來的就是炸彈了。”
項俞踉蹌地撐起身,喘著粗氣虛弱地開口:“我要見他……”
李鋒錯愕地瞪著項俞,“你還去?再去你就沒命了!”
項俞跌坐在沙發上,仰起頭大口地喘息,嘴裡重複著,“我得見他……”
操,李鋒盯著項俞,眸色愈發陰沉,現在項愷下落不明,項俞又是這副樣子,自己真沒必要幫項愷看孩子。項愷救了自己一命,該還的自己也還清了,不如就讓項俞去和高宇寰鬥,他要是沒了,這裡不就是自己說了算?
他抿了抿唇,一言不發。
深夜,高宇寰回到自己在城郊的一處彆墅,這裡距離c區最近,安全措施又好,遠離城市的喧囂,過慣了花天酒地的夜生活,偶爾會帶情人來過夜。
他站在門外掏出鑰匙,打算先洗個澡再叫個鴨子帶點晚飯過來。
高宇寰推開入戶門,房間內沒有想象的昏暗,反而點著燭光,他瞬間戒備起來,摸了摸藏在腰後的手槍往裡走,空氣中彌漫著食物的香味,但是他的高度緊張下並沒有品味出什麼。
廚房傳來腳步聲,一道人影緩緩走出來,高宇寰拔出手槍對準他,項俞的手裡端著盤子,瞧見高宇寰舉著手槍的樣子露出淡淡的笑,“哥,你回來了?”
高宇寰不可置信地瞪著項俞,“你怎麼進來的?誰告訴你我會回來?”
他憑什麼像是一副男主人的做派出現在自己家裡?
項俞自動忽略高宇寰的槍口,將盤子放到餐桌上,拿起餐巾擦了擦手。
高宇寰怒喝一聲:“彆動了!”
項俞一愣,轉身盯著高宇寰的眼睛,“哥,你帶我來過,還記得嗎?”
他低頭輕笑一聲,“你總想帶我去玩,讓我逃課,陪著你。”
“你彆廢話。”高宇寰闊步走過去,目眥欲裂地問,“老子問你,你怎麼知道我今天會回來?”
項俞坦言,“我收買了你的一個司機。”
高宇寰聞言,怒罵一句,掏出手機就要殺人。
項俞摁住他的手腕,“哥,不用找了,你也不用為難他,他隻是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知道我被你甩了,知道我不會害你,我隻是想見你一麵,所以我給了他不能拒絕的籌碼,他接受了。”
項俞句句屬實,高宇寰卻越聽越覺得刺耳。
“我去你的!”高宇寰一把攥住項俞的衣領把他提到自己麵前,“我們之間的關係?”
“你不會害我?”
高宇寰咬牙切齒,恨不得碾碎項俞的喉嚨,“你來找死?”
項俞包裹住高宇寰的手掌,一雙黑亮的眼睛因消瘦的臉龐顯得更加有神,噙著溫潤真摯的情愫凝視著高宇寰,“我來給你做飯,彆總吃外麵的,對身體不好,這是我讓營養師針對你的身體製定的菜譜。”
他的眸子閃過一絲自嘲,“放心吧,我沒加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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