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訊傳遞的消息是前方有伏擊。
那訊鷹在空中飛翔扇翅的頻率急促,表示前方凶險。
叱雲伏素來愁苦的臉上,愈發愁苦起來。
他皺眉思索,遂道:“後撤。”
他沒選擇去營救穆托。
原因是他們殺入西域已久,如果魏軍設伏,必對他們分成兩隊的情況,了如指掌。
穆托被伏擊,他叱雲伏的隊伍,很可能也被算計在內。
更重要的是魏軍在這一區域出現,說明他們之前的判斷有問題,貿然上去,虛實不明,兵家大忌。
叱雲伏立即帶隊,偏移了既定方向,疾馳而去。
他前方數裡外,蹲在連綿的沙丘後的張飛,眼看著對方要進入伏擊範圍,忽然收兵改變方向,破口大罵道:
“那鮮卑賊貨,為何突然退走。莫不是知我燕人張翼德在此,嚇跑了。”
他本是藏在這裡等著打伏擊的,眼看到嘴的鴨子要飛,急火火的起身,喝令周圍:
“追!我看他能跑到哪去。”
前方的叱雲伏,隨即發現了追上來的張飛。
果然有伏兵。
他一動便把伏兵引了出來。
鮮卑人在前方疾馳,張飛在後猛追。
曹操選在西域全殲鮮卑軍,是有過針對性考量的。
鮮卑人的馬,在沙漠裡速度受限,跑不起來,欺負欺負西域人還行。
實際上他們進入西域,輕疾快的優勢,便被沙漠抵消了。
若是在草原上打圍殲戰,鮮卑人隻要不敵,就會化整為零的逃散。
想殲滅他們,非常困難。
但在西域的環境下,堵死出入路徑,就像缸裡撒網,逃無可逃!
除了穆托,叱雲伏兩路被關張阻擊,在西域西南角,也有一場大戰。
貴霜近來連續抽調兵力,想突破魏軍防線,衝入西域。
雙方的戰事,異常激烈。
有時一日間就能接戰數次。
魏軍上次奔襲貴霜首府弗樓沙後,回撤時,便在高原設下防線,占了地利優勢。
如今貴霜想攻入西域,就變成了仰角上攻。
魏軍以太史慈為主將,統兵連日與貴霜接戰,穩居上風。
這天晚上,太史慈親自率眾襲營,試圖擊潰敵軍。
貴霜有四大名將。
其中的迦佑錫爾,在烏孫參與圍殺曹操時,被典韋給錘死了。
四大名將中還有兩人,常年駐紮在對印,對安息方向的邊境。
僅剩的一個國將,在中樞任要職。
這次來和魏軍交戰,即是剩下的這位貴霜名將,托納爾。
他現年四十四歲,身形筆挺,如蒼鬆般雄勁。
深夜。
位於邊防亞基城內的托納爾,在睡夢中驚醒。
他是被隱約傳來的喊殺聲驚醒的。
“拓納爾大將,魏軍襲營!”有哨兵來報。
托納爾蹬上皮靴,披上亮銀甲,大步往外走。
邊城亞基,麵積不大,城內屯居不下太多的貴霜軍。
他們的多數兵馬,都在城外紮營。
托納爾很快來到城頭,往城外看去。
但見城外帳幕綿延。
而此刻,殺聲四起,火光處處。
托納爾很快就看見了讓他吃驚的一幕。
下方的城外營地裡,有貴霜將領策馬疾走,呼喝組織部眾迎戰。
但每當有將領露麵,縱馬聚集部眾,那名將領便會驀然栽倒身死。
托納爾修行深厚,在夜色裡仍能看見那些將領,是被人用箭矢所射殺!
轉眼間,接連有三四名將領喪命。
城頭和托納爾一起旁觀的幾人,無不倒抽了一口涼氣。
“魏軍中的那個神射手!”
他們與太史慈,已有過一段時間的對壘,早領略過太史慈的射術。
修行到了神話境,或者說接近神話境,各家都會展現出神話手段。
兵家箭手這一支,以太史慈為最。
他騎在馬背上,在魏軍後方,矚目戰場,目如鷹隼,穿透夜幕。
他已遙遙看見城頭出現的托納爾。
太史慈行雲流水般,從背後的箭壺,抽出兩支箭。
兩箭同時上弦。
他的弓是曹操賜予的神兵,以青銅為弓臂,中間有接口,來增強回彈力,提升箭矢的初速度。
整個弓臂上,篆刻著無數的工造紋。
弓弦烏黑,而箭矢遠比普通箭更為細長。
當弓弦拉開呈滿月,其上無數工造紋,一起發出微光。
這一刻的太史慈,仿佛和長弓成了一體,弓臂是他手臂的延伸,箭矢是他五指的延伸。
他彙聚的兵鋒與箭矢交融,不分彼此。
下一刻,他鬆開手。
兩支箭,如兩道盤繞在一起的閃電,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往城頭的托納爾眉心射去!
同時,太史慈的意識,也附著在箭上。
嗤!
虛空像是被撕開了一道裂痕。
因為箭速太快,以至於箭矢離弓,瞬息間便出現在托納爾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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