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波瀾激蕩後重歸沉寂。
貂蟬依著曹操柔聲道:“陛下還沒說為什麼過來?”
“來的目的…這不剛完事嗎?”曹操笑。
貂蟬嫣然道:“那妾要睡了。”
曹操所在的神話境界,加上他異於常人的氣運在身,生出感應,想來看看,一定是有原因的。
誘發他感應的來源是什麼?
當前能稱作對手,且能威脅到曹操的,阿伏於勉強算一個。
但他即便蟄伏在暗處,目標也隻會是曹操本身。因為機會最多有一次,他不會浪費在曹操之外的人身上。
針對貂蟬,對阿伏於沒有任何實際意義。
且整個鮮卑都完了,阿伏於不大可能孤身潛入大魏,做這種成功係數低,而代價慘重的事情。
曹操問:“吳氏什麼時候壽誕?”
“明天就是啊。”
貂蟬調整了個舒坦的位置,明亮的大眼睛已有些睜不開,探出光潔的手臂,虛搭在曹操身前,片刻間就睡了過去。
貂蟬睡下後,曹操從榻上下來,來到窗畔。
窗外頓時多出一個影子樣的身形。
“貂蟬過來這幾日,可有異常?”
“回陛下,沒有外來的異常。
但吳氏頗有些算計,這宅子裡也有問題,不乾淨。”
宅子裡有什麼問題,曹操剛才進來時,側耳聽了聽,便知道問題出在哪。
貂蟬身為皇妃,身邊的安防,遠比外人能看見,猜測到的更周密。
天下一統已十餘年,曹魏的底蘊漸深,培養、招攬的好手,早不止於表麵上看見這些。
窗外就是秘衛體係內的另一好手。
曹操問過話,窗外的人又悄然消失。
“仲康。”
曹操對院外的許褚傳聲:“你去吧,沉住氣,往根子上摸。”
“臣遵命。”
院外,許褚騰身便不見了蹤跡。
剩下典韋自己,悠然自得的往嘴裡塞好吃的。
他最近發現一種新吃食,晾曬後烘烤的蝦乾,連殼一起吃,外酥內韌有嚼頭,越嚼越鮮。
……
太原王氏之主王驥,趕著城門關閉前,才趕到任城,準備參加母親的壽誕。
他回來後又去當地拜訪了縣尉,郡守等人,回到吳氏的府邸,夜色已深。
吳氏還沒睡,正在等他。
王驥跟著仆從,來到吳氏的房間。
吳氏放下手裡一個銅磬樣的東西。
這銅器每次敲擊,便會發出一聲輕音,有清心凝神的作用。
“入夜了,阿母為何還不休息。”王驥請安問候。
“外邊的事,都安排好了?”吳氏問。
“諸事安好,且請阿母放心。”
王驥在一側入座,喜道:
“兒聽說皇妃親自來給阿母賀壽,還有士族之家,不惜千裡迢迢的趕過來。阿母此番大壽,郡縣兩級官吏,明日也都會來。”
吳氏淡然道:“他們是來給我賀壽的嗎?
不過是來找皇妃攀關係,你高興個什麼勁?”
“那貂蟬現在得意的很,我舍下臉求她給言慶,言越謀個出身。她一語推拒,讓我王氏子弟自己去考取入仕。
我才不稀罕她來賀壽。”
“子師當年就不該讓這麼個不識親的東西入我王氏。”
王驥吃驚道:“阿母慎言啊。”
“怎麼,在我吳氏的祖宅,我說句話都不行了?”吳氏冷哼道。
王驥:“陛下十數年來,整頓天下士族。我王氏和朝中的關係,總歸還是親厚的,朝中從未慢待我王氏,多虧了當初叔父和貂蟬的情麵。”
“外邊多少士族,眼熱我們和朝中的關係。阿母過壽,皇妃親至,就是明證。”
又道:“陛下是從前朝過來的,深知外戚之患禍國。
所以兒很少求貂蟬任何事情,這情分你不求就一直在,求一次就弱一分。阿母疼愛兒孫,驥知道,但切不可再提此事。”
吳氏道:
“我隻是氣不過她如今姿態,發發牢騷罷了。好了,我有分寸,斷不至於讓人看出不妥。
隻是,能讓她出來一次不易。若不趁機做些什麼,豈不平白錯過了機會。”
“阿母何意?”
“我兒可曾想過,如何讓貂蟬更聽話,心向我王氏。”
王驥驚得毛骨悚然:
“貂蟬是陛下寵妃,但有微恙,我王氏,吳氏兩門都要萬劫不複。”
“阿母可還記得,當初叔父之事,若非阿母……叔父何至死在洛陽。”
“你住口,子師之死如何能怨我。我隻提了幾句,他自己走錯了路,與我何乾?”
吳氏擺擺手:“我乏了,你下去吧。”
王驥不放心道:
“阿母絕不可私下裡再去找皇妃。”話罷執禮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