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
祁同偉還在跟陳岩石推杯換盞。
三個人喝了一瓶西山老芬,又接了兩瓶二鍋頭。
陳海由於不勝酒力,在第二瓶見底前就趴了。
陳岩石紅著臉,在酒精的刺激下,他大腦有些迷糊,越看祁同偉越覺得不對勁。
他打了個哈欠:“你給我說實話,你小子是不是練過,怎麼比我這老酒鬼還能喝?”
“沒有啊陳叔叔,我平常滴酒不沾。”
祁同偉一本正經的回答。
顯然,陳岩石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
繃著臉站起身,晃悠著身子往他的書房走去。
“哎,陳叔叔,酒還沒喝完呢,繼續啊。”
“你先自己喝著,我這邊手頭還有個急件沒批。”
陳岩石想起,他對大風廠的改製還沒做批複。
目前拍板權在他手裡,上下兩層都在等他回答,這事得抓緊。
祁同偉一聽來了精神,也跟著陳岩石身後進了書房。
陳岩石看祁同偉跟來,沒表現出反感,相反他倒還挺樂意。
主要他一把年紀,在酒桌上卻敗在祁同偉這位後生手裡,簡直丟人。
所以,陳岩石打算,在他最擅長的領域,殺殺祁同偉的威風。
“學著點,將來對你的前途有很大用處,對了,你能看懂這些東西嘛?”
說著,陳岩石將大風廠的文件一一鋪開。
祁同偉拿起一一過目,邊看邊說道:“這是合同,這是規劃圖,這是工人們的訴求,這是領導們的意見,剩下的這個嘛,是您老做的批複。”
“哎呀。”陳岩石驚呼一聲,酒勁瞬間也醒了三分:“我這些文件都沒帶標題,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祁同偉心想:“廢話,前世可是做到廳長位置,連這基本都再看不出,那不純純廢物?”
但在表麵,祁同偉還是很謙虛的回答道:“陳叔叔,我說我是猜的,你信嗎?”
陳岩石沒接話,儘管臉上麵無表情,可內心早已波濤洶湧。
他曆經官場幾十載,大部分人打他見第一麵就知道實力如何。
可麵前的祁同偉,這個初出茅廬的大學生,卻讓陳岩石感到有股高深莫測的錯覺。
陳岩石隨後又對祁同偉說道:“你小子猜的真準,說的也沒錯,可現在就這點事,整的我頭都大了,
這個大風廠的地皮屬於國家,可地皮上的建築卻屬於私人,
上麵現在推行下崗改革,遣散這麼多工人,政府又掏不出那麼多錢,你說這事是不是兩頭為難。”
“原來是這樣。”
祁同偉明白了,怪不得曾經拆大風廠的時候,那麼多工人願意以命相搏。
那現在看,當年陳岩石推行的工人持股,算是一根救命稻草。
不然,政府又沒錢,工人下了崗難不成去喝西北風?
現在的陳岩石,還沒想到讓工人持股的這個方法。
要不然,也不會一進書房就急的一腦門子汗。
可祁同偉覺得,就算現在自己說出工人持股這個方法,那等到十幾年後,大風廠還是會麵臨拆遷。
到時候,可不光是陳岩石舉著骨頭當火把,百分百會拉上自己,誰讓這個方法是自己告訴陳岩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