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偉苦笑“我知道我有過錯,但這不是你濫殺無辜的理由。你我都是執法者,或者曾經是,我們應該遵循法律的途徑來處理問題,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像一群暴徒。”
侯亮平大笑起來,笑聲中卻充滿了苦澀與不甘“法律?你早就把法律拋諸腦後了。你在漢東的所作所為,哪一點像是尊重法律的樣子?我今天就是要讓你得到應有的懲罰。”
祁同偉搖搖頭“就算我有罪,也該由法庭來審判,而不是你用這種私刑的方式。你這樣做,和那些犯罪分子有什麼區彆?”他又向前走了幾步,與侯亮平的距離更近了一些,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真誠“亮平,我們曾經是同學,是朋友,難道我們不能坐下來好好談談嗎?把仇恨放下,為這些無辜的人想想。”
侯亮平的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他看著周圍受傷的群眾和驚恐的麵孔,心中也有些動搖。但一想到祁同偉的種種行徑,他又握緊了槍“祁同偉,你彆想用花言巧語來蒙騙我。你的罪行罄竹難書,我怎麼能相信你會改過自新?”
祁同偉歎了口氣“我知道我很難讓你相信我,但至少現在,我們先停止這一切。讓法庭恢複秩序,讓受傷的人得到救治。我們之間的事情,可以慢慢解決,我不會逃避。”
侯亮平沉默了片刻,他心中在激烈地鬥爭著。一方麵是對祁同偉的仇恨,另一方麵是眼前的現實和自己的良知。最終,他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槍,對著手下揮了揮手“先停手。”
侯亮平放下槍後,示意祁同偉跟他到一旁較為安靜的角落。那是法庭外的一片空地,臨時擺上了一張桌子,周圍彌漫著硝煙未儘的刺鼻氣味。兩人緩緩走向桌子,彼此的目光始終緊緊鎖定,仿佛在這對視中探尋著對方內心真實的想法。
兩人分彆在桌子的兩端坐下,距離雖有數米之遙,但此時無聲勝有聲的緊張氣氛卻將他們緊緊纏繞。侯亮平率先打破沉默,聲音低沉卻透著一絲疲憊“祁同偉,你知道我今天走到這一步並非偶然。這些年你的所作所為,在漢東掀起了太多的波瀾,破壞了太多的規矩。”
祁同偉微微點頭,他的眼神中有著複雜的神色,既有對現狀的無奈,也有一絲對過往的懊悔“亮平,我不否認我在追逐一些東西的過程中迷失了方向,但我也並非完全如你所想那般十惡不赦。很多事情,一旦卷入其中,就難以自拔。”
侯亮平眉頭微皺,他輕輕敲打著桌麵,像是在斟酌著用詞“你在官場中攀附權貴,利用職權為自己和身邊的人謀取私利,你可曾想過那些被你擠壓的普通人和那些被破壞的公平公正?就像這起王小黑的案子,背後是否也有你的利益糾葛?”
祁同偉的身體微微一震,他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說道“這案子,我承認我有自己的目的,但並非是你所想的那般黑暗。我也想為他討回公道,隻是過程中牽扯到了太多其他勢力的博弈。”
侯亮平凝視著祁同偉,試圖從他的眼神中判斷話語的真假“我怎麼能相信你?你的信譽在我這裡早已破產。你曾經的誓言和抱負,都隨著你的墮落而煙消雲散。”
祁同偉長歎一聲“我知道現在讓你相信我很難,但我想有機會重新開始,或者說至少能夠在一個合法公正的框架內把事情解決清楚。我不想再這樣渾渾噩噩地深陷爭鬥之中,也不想看到更多無辜的人因為我們的恩怨而受到傷害。”
侯亮平陷入了沉思,他想起了曾經在校園裡那個充滿鬥誌和理想的祁同偉,那個和他一起暢談未來、立誌為正義而戰的同窗。如今的變化讓他痛心,但他也意識到,簡單地用暴力去解決問題並非真正的正義。“祁同偉,如果我給你這個機會,你打算怎麼做?如何保證你會遵循法律,而不是繼續走歪路?”
祁同偉坐直了身子,眼神中多了一絲堅定“我會配合一切調查,將我所知道的所有事情,無論是關於這案子還是其他的官場內幕,都如實交代。我願意接受法律的審判和製裁,如果我有罪,我會承擔後果。”
侯亮平靜靜地看著他,心中的恨意在這一刻似乎有了些許鬆動。他深知,一旦放過祁同偉,自己可能麵臨諸多的質疑和壓力,但如果就這樣將其置於死地,又違背了自己一直堅守的法律信仰。“你要知道,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決定。你的事情已經引起了太多方麵的關注,即使我放過你,也還有其他的力量在盯著你。”
祁同偉苦笑“我明白,我也不期望能夠輕易脫身。隻是希望能夠有一個公正的機會,讓真相大白於天下。”
此時,微風輕輕拂過,吹散了一些彌漫的硝煙。侯亮平看著遠方,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這是一個艱難的抉擇,一旦做出,便無法回頭。“祁同偉,我會試著去說服相關方麵,給你一個相對公平的處理環境。但你必須記住,這是你最後的機會,如果你敢有任何的欺騙和背叛,我絕對不會再手軟。”
祁同偉的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亮平,謝謝你。我會珍惜這個機會,也會努力去彌補我曾經犯下的過錯。”
可他的話音剛落,侯亮平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扭曲的笑容,緊接著爆發出一陣狂笑“祁同偉,你太天真了!你真以為我會這麼輕易地放過你?這不過是我的緩兵之計罷了!”
祁同偉瞬間瞪大了眼睛,臉上的感激之色還未來得及褪去,便被震驚與憤怒所取代。他剛要開口說話,侯亮平卻猛地一個箭步上前,如獵豹般敏捷,雙手如鐵鉗般死死勒住了祁同偉的脖子。
祁同偉本能地掙紮起來,他雙手用力掰著侯亮平的手臂,雙腳在地上亂蹬,試圖掙脫這突如其來的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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