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黑色的皮卡車行駛在崎嶇的公路上,不知道通往哪裡,車上的趙娣此刻已經不在乎,她出神的看著車窗外的風景。
車子略過一處又一處的稻田,蟬鳴聲已經消退,夏天已經進入了末尾,不會再熱到那種地步了,她學著閻欣念的樣子用手撐住臉頰,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的身上出現了閻欣念的影子。
一路無話,心情前所未有的放鬆,好似已經逃離了那個讓她又愛又恨的堝魂村,為什麼會那樣說二大娘呢?
因為她想恨那個村子,如果隻是恨,她反而心裡更好受些,可是二大娘讓她知道那個村子裡還有愛她的人,她恨不下去,愛不下去,如同一團棉花卡在喉嚨,上不去,下不來。
正在胡思亂想,車子突然停了下來,車門被慢慢打開,她深呼吸,慢慢走下車子。
迎麵走來的人,像是一個教官模樣的人,黃綠相間的衣服,腳上穿著一雙鋥亮的皮靴。
“林園!”
戴著口罩的兩人突然跑到那人麵前,站的筆直,先是手掌攤開,隨後左手背對著貼在心臟處,右手麵對左手貼上,好似在展示自己沒有武器一般。
“說吧。”
穿著皮靴的男人傲慢的抬起頭,目光不斷掃視著剛來的新人。
“新人已經帶到。”
?這是什麼奇怪的稱呼?怎麼感覺跟被關起來一樣。
趙娣四周掃視了一遍,四米多的高牆,牆頭滿是鐵絲網,玻璃渣,這是有多擔心這裡的人會逃出去?
目前看來這個地方還挺大的,反正自己也回不去了,還不如就在這裡待著算了,說不定這個地方能好好學習呢。
正在胡思亂想中,穿著皮靴的男人挺起他那發達的下巴,身邊兩人立馬跑到趙娣身邊,把她拖了過來。
“這是你以後的名字,一旦點到你的數字,你沒有走出來答是,就會麵臨一朵白花處罰,一周結算一次,白花最多的人會被我叫到辦公室。”
去辦公室會怎麼樣?之前上學的時候,遇到不會的問題,自己經常去辦公室跟老師探討的。
“聽到就回答是。”
“是。”
我滿不在乎的回答了一聲,卻被那個林園狠狠的瞪了一眼。
“看來剛來的新人還在以為這隻是普通的學校呢。”
他的話語似乎有些興奮,粗糙的手指勾起我的臉。
“跟其他的那群玩意說,今晚不結算了,等過了結算時間,把這個新人直接帶到我的辦公室裡。”
拖著我的兩人,身體突然一抖,雖然他們的外表沒有任何變化,但是一個人的額頭卻慢慢的滲出了汗珠。
“吱呀”身後的大門,在我被拖走時,它慢慢的關上了,而我不知道的是,這個地方根本不是所謂的精神病院,而是一所關著所謂“叛逆”無藥可救的孩子。
路上幾乎沒有人,偶爾能看到幾個打掃衛生的學生,他們雙目無神,表情木訥,活像一個傀儡。
被拖到一處房屋牆壁破損的宿舍樓時,我被放了下來。
“來新人了?”
宿舍樓門口是一扇鏽跡斑斑的鐵柵門,一個燙著一頭卷毛的宿管阿姨看了看林園身後的我。
“還有沒有空床位?沒有的話隨便讓她睡哪都行。”
宿管阿姨扭頭看了看登記冊,最後指了指一個被紅色塗抹過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