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是萬物複蘇的季節。
窗外是草長鶯飛二月天,透過實驗室的窗戶往下俯瞰,我能夠看見大學操場上的善男信女們在草坪上說說笑笑。
他們時不時相擁,時不時看著對方羞澀靦腆地笑。
在明媚的陽光下任憑情欲燃燒。
人,天生就是荷爾蒙的奴隸,多巴胺的仆人。
就像動物世界裡趙春祥老師的念白一樣。
“春天到了,又到了交配的季節。”
繁衍是人的本能,談戀愛並不是什麼壞事。
隻是這對於我來說,這似乎有些難以理解。
愛情的甜我看彆人享受過,愛情的苦我也看彆人吃過。
隻是代入到自己身上,似乎就缺少了實感。
簡單來說,我既不明白人為什麼要戀愛,也想象不到自己談戀愛以後會是什麼樣子。
昨天,小師妹在實驗室裡痛哭流涕,毫不客氣地用完了我用五元錢新買的大包紙巾,洋洋灑灑地怒斥自己的男朋友是個劈腿渣男。
全文數萬字,慷慨激昂,抑揚頓挫,洋洋灑灑,聲色俱厲。
詳儘不輸出師表,抒情更勝陳情表,實在令我汗顏。
這小小的生物實驗室怎麼能夠容得下這樣一個冉冉升起的文學新星,實在屈才。
倘若她將此等造詣放在論文之上,一天一篇sci不為過,恐怕到時候就是我叫她師姐了。
結果第二天早上,她就笑嘻嘻地向我請了假,說先前的事隻是誤會,騰出時間陪男朋友去了。
豈有此理,那我的餐巾紙豈不是白白犧牲!
我去找了一趟導師,希望他能夠報銷,他很客氣,叫我沒事的話就趕快滾。
我正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順便為我剛剛死去的那一批菌落緬懷。
我就一個問題,這玩意兒怎麼那麼難養活呢?生命的韌性呢?
這樣看來,我的博士畢業論文看起來又要難產了。
我正有一搭沒一搭的想著,我的導師就慌慌張張地推開了門。
“蕭啟森,準備一下,下午領導過來視察。”
看我老師慌張地反應,這次來的級彆還不低,至少比我老師高得多。
又他媽視察,有個屁好看的,這些領導整天就喜歡瞎逛。
好看。
你們相信一見鐘情嗎?
她身量高挑,看起來很瘦,給人一種偏瘦弱的感覺,氣質很恬靜,很溫和,像一條清澈的溪流。
膚色偏白,頗有幾分林黛玉那種弱柳扶風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