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人我帶到了。”
一號這樣說著,朝著席位儘頭那位身著白袍的女人,她的發色不是純正的白,而是那種帶著金屬質感,帶些暗調的銀色。
她看起來身姿高挑,有些消瘦,頭發被紮在了一起,透明的無邊框眼睛在暖黃色的燈光下晦暗不明,此刻她正倚著窗沿,不知道在那片銀白色的世界中尋找些什麼。
路雪則穿著一套純白色的露背禮服,托著腮幫子在桌邊坐著,緊皺著眉頭,看起來心情並不美麗。
我必須說實話,路雪並不適合這套衣服,她那過於貧瘠的身材,讓她看起來像是偷偷穿上母親裙子的小女孩。
白沙好奇地嗅著周圍的東西,對於眼前的一切,它似乎非常好奇。
我不由得想起之前它被麻醉劑變成死狗的樣子,很難想象才這麼一會兒功夫,它又精力旺盛起來。
大概是體型太大以至於藥量並沒有預想中的充足吧。
二號笑著對一號招了招手。
一號點了點頭,算是對二號的回應。
“母親,我先走了。”
一號微微向女人欠身,就要跟著二號一起離場。
“叫你換衣服就是叫你留下來一起吃個飯。”
女人沒有回頭,聲音卻清晰地在這片寬敞的房間裡回響。
“可是”
“坐。”
“是。”
二號有些擔心地看向一號,緊接著朝著女人的背影微微鞠了一躬,朝著門外走去。
女人轉回頭,她的臉龐很精致,絲毫不見老態,臉上帶著淡淡的笑,與她那太過疏離的口吻有一種矛盾的割裂感。
她的眼睛是深藍色,看起來像冰一樣,叫她盯著,讓我一個大男人也不由得脊背生寒。
“陳閒先生,你也請坐吧。”
我拉開椅子坐下,並不明白這場屬於她們一家人的家宴,為什麼要加上我這樣一個外人。
這讓我多少有點手足無措。
我向來不擅長應付這種場合,空氣之中的氣氛詭異地緊繃,我不由得嫌這暖氣的供應太過了些,以至於我僅僅這樣坐著,後背就已經開始流汗。
我不得不稍微扯開了些領口,讓冷風能夠更多地吹進來些。
比起我們的正裝,女主人卻顯得很隨意,隻是穿著實驗室慣常用的白色長袍,隻是那長袍對於她消瘦的身形來說,似乎稍微大了一些。
我一下覺得我們的正裝有些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