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要走?”
楚月皺了皺眉,她坐在床上,翹著二郎腿,一手托著腮幫,那張臉看起來英氣十足的臉,此刻添了幾分憔悴。
“喂,聲音小點。”
我無奈地提醒道,示意她壓低音量。
“你偷偷來找我,就是為了讓我照顧路雪?那你為什麼不自己照顧,乾脆帶上她好了。”
楚月這樣說道,語氣充滿了不解。
“難道男人都像你這樣,失去了才會懂得珍惜嗎?看來我單身到現在是一個空前絕後的明智之舉呢。”
“吳不知說我會死。”
我這樣回答道。
“我還跟鄭沁羽提過這件事,就是前兩天被你打了一巴掌那個。”
楚月怔了怔,隨後喃喃道:
“這樣啊……你也會死嗎?”
我愣了愣,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幫不了你。”楚月低垂著眼眸,摩挲著自己的手指,手指上有些許的老繭和傷疤,大概是這一路上留下的,或者是更早之前做警察時候留下來的痕跡。
“我其實出去過幾次,每次看到周天樂呆在那個棺材大小的培養皿裡,我就覺得很難過。”
“她這麼活潑的家夥,在那麼個連翻身都難的地方,要待上一百一十年,從風華正茂的少女,變成一個壽終正寢的老奶奶,一定……一定很難過。”
她站起來,朝著桌子走去,拉開了抽屜,上麵是一份申請表。
我的心中一沉,在那探險隊的申請表上,她清晰地寫著自己的名字。
家屬那一欄,則什麼都沒有填。
“我幫不了你,我打算參加到那個探險隊裡去。”
她這樣說著,語氣很堅定。
“也許我們可以從南極洲那邊找到連接吳不知和那個該死計算機的方法,把我的天樂從那個監獄裡放出來。”
“這個世界這麼亂糟糟的,也許會有奇跡也說不定。”
“就算找不到什麼,也總比待在這裡看她受苦要好得多。”
我沉默了片刻,沒有再說什麼。
……
“請報名參加探險隊的成員有序登陸潛艇。”
“第一艇,陳羽,嶽寄雲,崔南霜,錢新梅”
“第二艇……”
廣播是清晰的電子合成音。
負責核驗名單的人是鄭沁羽,先前的告彆會和誓師大會都沒有提到我的名字,應當是她為我隱瞞行蹤的結果。
現在終於到了該走的時候了。
我倒是不用急著跑過去,因為他們給登艇的成員預留了家屬告彆的時間,我隻要趁著那時候混上第九艇就好了,鄭沁羽應當已經囑咐那個艦艇上的成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