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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
安靜的病房因為某人的突然發聲而驚醒了一陣,然後又在胖子的大吼大叫下再次安靜了下來,幾個黑衣人與議員們直勾勾盯著病床的眼神中,蘇醒之後一直沒有動彈的帕米爾也終於解除了自己長久的呆滯,緩緩地吐出了自己的疑問:“那家夥……不是真的?”
“……一直沒有告訴你,實在是很抱歉。”段青身旁的胖子低聲說道:“不過因為沒有什麼證據,所以一直也無法確定。”
“刀子都已經架到頭上了,還要那些所謂的證明有何用?”段青冷笑著說道:“就算他是你熟悉的那個人,現在也應該冠上‘曾經’這個詞彙了。”
“你的時間不多,從任何意義上來講都是如此。”他彎下了腰,用嚴肅的眼光望著眼前的這個麵色蒼白、氣息微弱的男子:“雖然對你這個剛剛蘇醒過來的重傷員來說有些殘酷,不過……你現在已經正式成為一名叛國者了,與卡洛斯,文森特,還有……斯蘭柯一起。”
“有什麼感想嗎?”段青咧嘴一笑:“議長大人……不,帕米爾?雷斯特?”
“……那個刺殺我的刺客呢?”
“死了。”
“……他也是他們的人?”
“不知道。”
回答帕米爾的依然是那個坐在一旁的胖子,他揮了揮蒲扇一般的手,示意聞聲趕過來的一名護士去病床的另一邊檢查議長的身體,然後才一邊挪著碩大的身體,一邊回憶著僅存在於腦海中的幾副畫麵:“他看上去是個難民,似乎是費隆郡人士,衣服上有來自地下水道的汙垢,凶器也是在那個地方隨處可見的匕首。之前……事件發生的時候,大家都沒有看到他是怎麼出現的,他應該也有同夥,不過已經在那場混亂中逃跑了。”
“……名字呢?”
“正在調查。”胖子回答道:“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他與公國內的任何勢力都沒有關係,即使是被指使,也應該是來自塔尼亞外部的勢力。”
“比如複辟者。”
段青的聲音毫不遲疑地接道:“我要說明的一點是:這家夥我應該遇到過。當時我在地下黑市裡追查幾個人的時候,被他與他的同伴擋了一陣,後來的事情你們應該也聽說過,那場突然爆發的戰鬥也成為了我們冒險團被公國驅逐的理由。而就在昨天,我們再次發現了與我們交手的那幾個神秘隱者,而我們也幾乎證實了……那幾個我們一直在查的人,與翡翠之塔前方曾經出現過的家夥們有關。”
“我知道你們想要更加詳細的說明。”回望著周圍幾個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段青無奈地攤了攤手:“不過……現在應該沒有時間去做這件麻煩事了吧?”
“……”
回過神來的胖子再次陷入了沉思,但一直沒有什麼表情變化的帕米爾,眼神卻是變得愈發明亮起來:“複辟者……複辟者……嗬嗬……”
“太好了。”
“……啊?”段青瞪了瞪眼睛,半天才將張大的嘴巴收了回來:“你們的議長沒事吧?是不是被一匕首刺傻了?”
“既然都是敵人……”
沒有理會段青的作勢,躺在床上的男子開始掙紮著爬了起來:“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議長!”
“議長大人!”
“議長大人你不能……”
房間中幾個人再次包圍過來的身影中,捂著傷口的帕米爾坐在病床上喘了半天的氣,接著揮退了所有人想要攙扶的手,視線的焦點了落在了麵前的地板上:“一直以來,我都希望這場從天而降的危機能夠解決,不管這將會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可以坦然承受。在聽聞帝國的條件與總統表露出來的意思之後,我一度想要奉獻自己的生命,希望能夠用這樣的退讓與覺悟,換取公國的和平。”
“現在想來……自己的本事,還是差了他們一截啊。”
眼中的光芒愈發的明亮,帕米爾抬頭望了望眼前的段青:“也差點辜負了你們的努力。”
“議長大人……”
“現在,我們都成為了背叛公國的罪人了。”
聽著窗外傳來的隱約喊叫聲,微微一笑的帕米爾環視著房間裡的每一張臉龐:“雖然是之前的一次次退讓,讓對方把我們送上了斷頭台,但既然帝國人還要繼續打下去,那我們也未必沒有機會。”
“既然他們指責我們……”
他咬了咬牙,艱難地從床上跳了下來:“那我們就應該反擊。”
“可是大人,我們現在什麼都沒有……”
“我們有。”
顫顫巍巍的腿腳在地上穩定了一陣,帕米爾轉頭看了看旁邊的胖子與段青的笑臉,那張虛弱而又蒼白的臉上,也露出了一個愈發燦爛的笑容:“我們有楊,有替我們守衛了這麼多天的冒險者,而且……”
“我們有決心。”
他邁出了一步,然後是第二步,那踏在破舊木地板上的、搖晃到難以站穩的步伐,卻仿佛發出了足以令大地震顫的吱呀聲響:“你們不是一直在問……我們該怎麼辦嗎?”
“跟我走吧。”他頭也不回地推開了木門:“我們……去議會。”
“這任務可不簡單。”
目送著攙扶帕米爾下樓的胖子以及幾個默默跟隨在身後的黑衣人的身影,站在走廊上的絮語流觴低聲對著段青說道:“你可要想好了。”
“若是我沒有想好……我還會進這個大門嗎?”
掃視了一眼其他人,段青甩了甩自己的短劍:“倒是你們……”
“你們也要跟過來嗎?”
“當然,我們可是一個team!”
捂著紫色兜帽的夢竹率先站了起來,與之同時仰起的還有那雙在黑色皮甲上來回跳動的金色馬尾:“如此大好的機會為冒險團正名,我們怎麼可能放棄?”
“對啊!”扛著關刀的笑紅塵也拉開了蹲在走廊另一角的架勢:“這幫混蛋耍了我們這麼久,怎麼著也得把場子找回來!”
“斯蘭柯大叔可不是什麼壞人。”麵對著段青詢問的眼神,抱著紅色法杖的千指鶴則是小聲嘀咕道:“他們居然把他和我們說成了炸毀要塞的罪人……我才不要答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