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就像是求得了某個轉瞬即逝的時機,他突然發出了一聲暴喝,驟然斬出的一劍隨後也帶著他那猛然睜大的雙眼一起,精準地穿過了無數劍刃軌跡與匕首尖峰交織在一起的光幕:“落雨劍!”
布革被撕破的響聲隨後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耳旁,那是依然還在翩翩起舞的小姑娘用毫厘之間的挪動將這一劍的劍尖閃開的時候所發出的聲音,被灌注在劍尖上的細密劍氣所割破的皮甲隨後也在她的肆意揮揚中飛卷成了漫天的碎片,帶著順勢而上的匕首尖端反刺到了樓聽雨的脖頸前方:“反轉刺擊——”
想象中的鮮血四濺並未出現在夢竹無比完美的這一記反擊的儘頭,與之同時停止的還有那剛剛抵達脖頸皮膚表麵的那抹滿帶著鮮紅的金屬光輝,不知從何處飛來的一枚剛勁的箭矢隨後如同筆直的槍彈一般貫穿了金發小姑娘的肩膀,將她的身軀連同她手中的匕首一同串飛到了黑夜的遠方。口中泛出了大量的鮮血,於草叢中滾落出很遠一段距離的夢竹半晌之後才緩緩地翻過了自己滿是瘡痍的身軀,逐漸變得清晰的劇痛隨後也沿著被貫穿傷口的擴散而轉變成為同樣清晰的視野,將逐漸走來的大批衛兵的身影與樓聽雨俯視的臉龐納入了自己的眼簾之中:“可……惡……”
“我要收回剛才的話,因為你好像成長成為了一名出色的戰士。”
用手捂著自己差一點被刺破的頸側,樓聽雨將臉上心有餘悸的神色緩緩斂去了:“若不是有高人相助,今天的我恐怕就要丟人了呢。”
“弓……箭……手……”擴散的鮮血染紅了周圍的土地,不再繼續掙紮的夢竹將視線的焦點緩慢無比地移到了頭頂上方的燦爛星空當中:“真……是……可惜……”
“成長……了嗎?”
她無視了再度落下的刀劍與樓聽雨逐漸變得模糊的聲音,喃喃自語的話隨後也消失在了即將沉入黑暗深處的意識之內:“是啊,算……起來……”
“已經……半年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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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過去這麼久的時間了,還要繼續等下去嗎?”
自由世界,新曆796年火3月9日的上午,一群坐在中央大街某破屋角落裡的玩家們彼此相互望著對方,同時用無精打采的語氣低聲詢問著:“咱們今天到底要不要走?”
“彆著急,等人回來了再說。”
將朝日東升吊著雙眼的難看臉色按了回去,坐在桌邊的段青無奈地回答道:“現在外麵那個亂象你們又不是不清楚,現在想要作出完全正確的決定可是很困難的。”
“要說困難倒也不困難,隻要我們四個人……呃不,五個人能夠做出集體的決定就足夠了。”依舊擦拭著自己的那麵黝黑的盾牌,坐在角落裡的格德邁恩低聲建議道:“有責任大家一起擔著,選對了的好處大家也心安理得的享受——這不是很合理的一件事嗎?”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臉上露出了猶豫的表情,言語有所吞吐的段青隨後撓了撓自己的腦袋:“不是我自大,但是咱們現在的一舉一動,牽涉的人和事實在是太多了。”
“我才懶得管你們背地裡究竟做了多少事,我隻想知道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麼走。”
揮了揮自己的手,格德邁恩也將自己翻起的白眼收了回去:“既然會長大人不在這兒,我先聽聽你們的意見好了……傻日,你想去還是不想去?”
“你叫誰傻——”
暴起的身影在破空中央顯露了一瞬,然後又隨著朝日東升悻悻的表情而再度落了下去:“算了,打不過你……要我說的話,我才不願意管那些人的死活呢,反正皇子殿下之前對我們也不好,他死在什麼地方也與我們沒有什麼關係。”
“也就是說你不願意去嘍?”於是格德邁恩淡淡地轉過了頭:“你呢?新來的?”
“凝蘭一切都聽大家的。”抱著茶盤站在一邊的暗語凝蘭聞聲歪了歪自己微笑的臉龐:“大家要去哪裡,凝蘭就跟著去哪裡。”
“棄權票嗎……唉。”
微微地歎了一口氣,格德邁恩撇了撇自己的嘴巴:“本來五票是個好數字,結果現在少了一票……萬一最後要是形成了平票的局麵,那豈不是又要浪費時間?”
“我明白你想要提前為大家安排好的心情,但這種投票最後往往都是無用功。”段青苦笑著攤了攤自己的手:“現在的風雲實在是太不穩定了,突變簡直就是分分鐘的事情,更不用說我們頭上現在還是一個雷厲風行的會長,還有……唔。”
“你看上去也不像是想要去參與調查團的人啊。”他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然後望著格德邁恩依舊一成不變的臉:“為什麼還在這裡問來問去?”
“當然是想要先一步征得大家的讚同了。”格德邁恩回報了一個同樣的苦笑:“要不然等咱們那個固執的會長回來——”
“我決定了。”
還未等盾戰士把話說完,屬於玩家上線的白光就淹沒了破屋門口的某個角落,名為雪靈幻冰的白發女子隨後帶著颯爽的英姿走了進來,然後將手中一個玫瑰色的信封重重地拍在了桌麵上:“這個委托……”
“我們接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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