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們先前說的都是什麼意思?”
視野沿著薇爾莉特指示的方向而轉到了高塔的另一麵,位於八十六層無數玩家相互拚殺交織在一起的紛亂戰場中央,屬於格德邁恩拖著大盾不停向前奔跑的身影此時也剛剛鑽出了無數刀光劍雨的覆蓋範圍,狼狽地向著一旁的朝日東升問道:“他們是想要勸降我們麼?”
“說得明白一點,那叫挖角。”
彗星般的巨斧在身後的廊柱邊劃出了一條條恐怖的斧痕,猙獰的斧背隨後也在朝日東升下一聲震徹天地的怒吼聲中反撩出一道道噴濺的鮮血軌跡,右腳向後大踏步後退的他隨後也緊咬著牙關挺身擋住了緊襲而至的箭矢攻擊,順便將反手推開的那名迫近到身邊的敵人送到了彼方剛剛想要衝上前來的敵群當中:“看來惡魔樂園在魔法帝國裡混得也不怎麼樣嘛……嘁,一群敗狗居然還有心思跑出來挖人,也不看看誰瞧得上他們。”
“但是我聽那口氣,他好像與你有些交情啊。”咬著牙同樣站起了身,重新豎起盾牌倒退而去的格德邁恩斜著眼睛問道:“你與那個墨菲斯托有什麼舊交?還是你們原來的王朝公會與他們有舊交?”
“所以老子從一開始就打算找機會動手了,因為老子才不認識那些家夥。”單手握著斧柄掄出了一個大大的圓弧,返身將自己身後的一名惡魔樂園的玩家劈成兩半的朝日東升一臉不屑地回答道:“至於他們所說的那些鬼話——哈。”
“你應該也不會相信吧?”
毫無花哨的一次次斧斬與飛賤的鮮血隨著朝日東升接連邁出的腳步而向著回廊的一側延伸,原本看似刻板而又笨重的斧斬此時卻是在攻擊力的疊加上升中顯現出了愈發無可抵擋的強力感覺,掩護著這一道道如同死亡衝鋒一般進攻的格德邁恩隨後也不停地舉著盾牌沿著對方開辟出來的道路後退,原本堅定無比的眼神中卻是閃出了一絲絲的疑惑之色:“我自然不會相信他們的鬼話,不過這群人現在好像打算與我們不死不休了呢……是你剛才的某種表態激怒了對方麼?”
“隻不過是被老子突然暴起發難的選擇氣到了而已。”看上去已經將體力消耗一空的動作沒有任何想要停止的跡象,朝日東升的回答聲中也帶上了幾分喘息的感覺:“惡魔樂園的這些當家的人非常小家子氣,他們才容不得我們這些隻有兩個人的家夥們在他們的眼前胡蹦亂跳的……嘿。”
鐺!
響亮的金屬撞擊聲隨後加入了一直未曾停歇的斧斬聲與血肉撕裂聲之間,剛剛一閃而過的箭矢與斧柄相互撞擊在一起的景象隨後也被察覺到一絲不妙的格德邁恩舉盾擋住,無聲無息的殺意隨後卻是一瞬間向著他盾牌遮擋之後的那個方向延伸,頃刻間就在還未完全從硬直的狀態中反應過來的朝日東升胸前留下了一道口子:“哈哈!沒體力了吧?彆以為我們惡魔樂園不知道你的弱——”
噌。
已經被鬼王護腕加成了數次的攻擊在彗星巨斧的斧刃表麵發揮到了極致,屬於偷襲者的頭顱隨後也在乾脆利落的削聲中飛起到了回廊的一邊,麵目被光影所遮擋的朝日東升隨後也喘出了一口沉重的氣息,再度提起的長嘯裡也帶上了他洪亮的呐喊:“都給我滾開!”
“你這也太拚命了吧?”
望著被自家隊友一斧子直接斬成兩半的廊柱與沿著斬痕轟然倒下的大片磚石碎片的景象,收起了盾牌的格德邁恩不由自主地歎息出聲:“不就是被人家偷襲了一刀麼?這種連續耗儘體力的行為……”
“這就是我的戰法。”捂著自己的胸口站起了身,被先前惡魔樂園的偷襲者鑿出了一個血洞的朝日東升咧氣的嘴角上也開始有鮮血冒出:“不耗儘自己的體力,我哪裡來的秒人的攻擊力?對方多半也是看出了我現在的力量來源,所以才使用剛才那種偷襲的方式逼迫我露出更多的破綻。”
“好好好,我知道你是想說我的盾牌沒有保護好你了。”搖了搖自己的頭,格德邁恩的腳步也隨之向著朝日東升傷痕累累的方向靠近過去:“但這也沒有辦法啊,要不是你先前灌給我的那瓶生命藥水,我說不定都沒辦法站著和你說話,更彆說防禦動作和反應能力——”
嚓。
驟然閃過的一道黑影隨後消失在了格德邁恩的視野角落,將他還未說完的輕鬆話音打斷在了一旁,由身後倒塌堵塞的回廊縫隙鑽出來的一名盜賊模樣的玩家隨後也突破了陰影的桎梏,由朝日東升身負重傷的旁邊一劃而過。帶著飛濺鮮血的斷臂隨後也連同緊握著巨斧的手掌一起揚天飛起,被這閃電一刀瞬間斬斷了手臂的朝日東升隨後慘叫著倒向了回廊的邊緣處,由極致的速度中恢複原樣的偷襲者手持短刀的身影隨後也浮現在了陰影的遠方,原本即將發出嘲諷一般大笑的聲音很快卻被撲麵而來的盾牌所打斷:“哈哈哈哈!這就是背叛的下場!你這個——啊啊啊啊!”
“盾斬!”
如同巨石一般撲麵而來的黑鐵盾牌頃刻間覆蓋了偷襲者的身影,砸在對方臉麵上的卻是盾牌一側的邊緣,轟然襲至的格德邁恩隨後瞥了一眼對方被自己盾牌砸出了臉麵凹陷的悲慘模樣,轉身向著朝日東升所在的方向奔了過去:“你怎麼樣?喂!你,你——”
“老子還活著呢。”
似乎想要掙脫對方的擁抱,搖晃了一陣身體的朝日東升用咧嘴擺出的微笑麵對著對方的臉:“雖然可能已經離死不遠了。”
“還有沒有那個煉金師給你的生命藥水?止血藥劑也行啊。”用手緊緊攥著對方血流如柱的斷臂處,格德邁恩緊咬著牙低聲吼道:“這一次是老子沒守好,再給我一次機會!”
“不,不關你的事,是老子我的錯才對。”神情似乎開始變得恍惚,朝日東升半跪在地的身軀也開始隨著搖晃的動作而變得越來越虛浮:“藥,藥水早就已經喝光了,不要管我了,隻,隻要……複活……不就又是……一條好漢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