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能殺!”她身後的下方隨即傳來了段青咬牙切齒的聲音:“但這段夢境要怎麼‘編’下去才能合理,我現在也沒有什麼頭緒了!你有什麼好想法嗎?”
“……我倒是對眼前發生的一切非常有經驗。”
借助段青施加在她腳下的風行法術繼續逼近自己眼前的敵人,雪靈幻冰將自己飽含寒意的目光擋在了舉起的劍刃之後:“我也有辦法可以‘規勸’一下我們的克莉絲汀女士,隻不過這個辦法可能稍微強硬一些。”
“那就按著你的辦法來!”雙手間重新聚集起了新的元素能量,段青此時的聲音似乎也因為手忙腳亂而變得有些緊張:“需要我配合你做什麼?”
“我負責這一邊的壓製,這一點我非常擅長。”撲卷的寒冰將天空又一次遮蔽,也將雪靈幻冰自上方傳來的聲音遮蓋住了少許:“你負責你所擅長的部分:讓克莉絲汀冷靜下來。”
“也就是繼續耍嘴炮是吧?好嘞。”嘴上使用著輕鬆無比的語氣,但此時的灰袍魔法師已經被克莉絲汀再度逼退到了角落:“能夠在這種情況下繼續安撫受害者情緒的人,你恐怕也找不出第二個更合適的人選了……嘿,克莉絲汀!”
“我不想聽你說的任何一個字!陰險狠毒的冒險者!”
“陰險狠毒?我可是剛剛才幫助帕米爾成功改變命運的人,把他從議會大廳的最後一戰裡救了出來,你是不是對我有所誤會?”
“……帕米爾?公國的議長?你居然——”
“喂喂喂先彆急著懷疑,我說的可都是千真萬確的話,包括他的妻子安薇娜·菲斯,她的父親斯蘭柯·菲斯也是我在法爾斯要塞前線的戰友,還是我親手送了他最後一程呢!我們與帝國之間的這場戰爭,不正是因為他才打起來的嗎?”
“……”
“看來縱使記憶遭到了篡改,情報和信息卻不會。”
眼前的無儘寒霜衝擊成功地減弱了幾分,也讓一直硬頂著這份壓力的段青微微鬆了一口氣:“畢竟構成靈魂的記憶太過複雜,要是這片夢魘能夠掌握和編造每一份情報,那就和編造新的‘人格’沒有什麼區彆了……喂,克莉絲汀,仔細回想一下,我說的這些東西可不是區區複辟者的餘孽能夠編造出來的‘真相’?我是不是你的敵人?”
“……但是你們兩個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又為什麼要阻止我?”
“不阻止你,難道真的眼睜睜地看著你和你的妹妹手足相殘嗎?”用一麵又一麵的火焰牆壁將冰霜氣息攔下,段青擺動的元素法杖尖端也重新有晦暗的魔法能量在聚集:“雖然那個芙蕾雅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芙蕾雅,隻不過你現在沒什麼判斷能力,根本分辨不出來罷了。”
“——胡說!不可能!她一直在與我一起行動!我怎能認錯人!”克莉絲汀立刻大聲辯駁道:“你們難道要說,那個一直與我行動的芙蕾雅,自一開始就是其他人假扮的嗎?”
“我知道這很難相信,但這就是事實。”
似乎在這一刻明白了雪靈幻冰的用意,段青原本勸說的聲音也逐漸冷了下來,凝聚在他法杖尖端的那股晦暗的能量也在此刻出現了輕微的改變,撚動在能量中央的“燈芯”也漸漸變化成難以察覺的幽光:“為了讓你接受這個難以接受的事實,我們不得不大費周章,用最合適的方法將‘事實’擺在你的眼前。”
“你——”
“至於你相不相信,那就是你的問題了。”
察覺到了一絲魔法波動的異常,克莉絲汀的聲音在無儘的寒霜之後突然變得尖銳,已經點出了那道魔法幽光的段青卻是嘿嘿一笑,同時用話音打斷了克莉絲汀的呼喊:“儘管你是一名大魔法師,但在這片還未完全扭曲的夢境裡,你的實力依舊隨著自己的記憶在同步,而身為同伴的我,也算是對曾經的那個你最為了解之人。”
“對付現在的這個你,我有很多‘效果拔群’的方法。”
冰霧與寒霜在段青的麵前漸漸散去了,與之同時顯現的則是包圍在克莉絲汀身旁的幽幽靈火,代表著不詳的深藍色幽光仿佛搖曳著令靈魂都難以逃脫的力量,用點綴的方式將她圍困在了其中:“我知道這與你的‘記憶’不符,但還請你不要輕舉妄動,我可無法保證,這些經過了特殊加工的火焰是否可以在你觸碰的時候保證你的靈魂完好無損。”
“這是什麼魔法?”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冰霜能量從毫發無損的幽藍色火焰中穿過,舉著法杖的克莉絲汀在段青的注視下漸漸放下了輕舉妄動的念頭:“燒灼靈魂?難道你是亡靈魔法師?”
“我看起來像是那種下等生物嗎?”雙手握著法杖在自己的身前平舉,故作高深的段青隨後也緩緩漂浮到了克莉絲汀的麵前:“希望芙蕾雅曾經傳授給我的這些‘小把戲’,能夠讓你的頭腦稍微冷靜一下。”
“芙蕾雅怎麼可能會這種‘把戲’?”眼中露出了深深的不信任感,克莉絲汀最終還是按下了出手攻擊的動作:“不過你剛才施放過的那幾個魔法,還有你的同伴所擁有的那份力量,確實都有些超出我的認知……說吧,你到底是誰?來自哪裡?”
“我是臨淵斷水,是大魔法師費爾南多·維金斯的魔法學徒。”搬出了最後可以鎮壓克莉絲汀氣勢的一個身份,灰袍魔法師的元素法杖向前一伸,沒有給克莉絲汀留下過多的思考時間:“此次前來受命幫助於你,也是為了防止這種情況的發生。”
順著段青的指向,被圍困在幽藍色火焰囚籠中的克莉絲汀回過了頭,那曾經理應身為“芙蕾雅”的那道黑影此時也已經被雪靈幻冰的血劍抵住了脖頸,在她的要挾和逼迫之下緩緩飄降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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