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史太後言道,“所以你便進了宮中想找到那名宮人及哀家來詢問你兒子的下落?”
程翼很肯定得應了一聲:“是!”
史太後疑惑地說:“可是……這都過去近三十年了!你若是想問,一早就該潛入哀家的寢宮來問了呀。即使被哀家所殺,哀家想你當時定也會毫不猶豫吧?可為何又要等到現在呢?”
“那是因為當時老奴並沒有真的放下仇恨!畢竟若沒有太祖皇帝,家考也不可能被人所殺。潛伏了數年之久才有機會近身於太祖皇帝,可他卻突然暴斃,就此駕崩了!即是殺不了他,那老奴隻能想著如何殺你了。最好是能逼問出兒子的下落。但當時我卻發現了兩個很要命的問題!”
“什麼問題?”
“我真的不會武功,而太後您卻武功卓絕。就老奴這副身子骨,都不夠您抓撓那麼一下的!老奴管著禦膳房,原本也是想過要毒死您的。但是……”
“哀家也很想知道呀!即使有人驗毒,你若是真想要下藥害死哀家,想來總是有辦法的吧?”
程翼苦笑一聲說道:“您若是薨逝,對老奴而言卻是沒有半分好處的,老奴既沒辦法放下心中之仇,更是無法打回兒子,而且……”
“什麼?”
“而且皇上定要因您之薨逝而大動肝火,且不說宮裡要有多少宮人宮女遭殃,就說朝堂之上的爾虞我詐、相互相諂,就不是老奴站出來承認就能一人承擔的。您若是被害,後果絕不是老奴能想像得到的,若是真弄得腥風血雨,那我又與那個殺我全家,弄得天下大亂的異人有何差彆?”
史太後沒有發怒反而感覺到了些驚奇:“你倒還沒壞到骨子裡去,想來你在宮裡這些年是想明白了許多事情呀。”
“那是因為六爺。”
“什麼?”
“都說六爺貪財好色。可彆人哪裡知曉,每年寒冬他皆會賑災施粥,那銀子花得嘩嘩的,且不見一點回報,他自己更是不要一年好名聲。六爺好美食,老奴曾問過六爺此事。老奴問他,做這些好事又是為的什麼呢?所有人隻會罵他是閻羅,沒人會記得他的好的。”
“他怎麼說?”
“六爺隻與我說,但行好事,莫問前程。貪圖一時所得,未來一定一無所得,即見未來,又何必執著?就這執著二字,老奴整整是想了半年呀。半年以後,有一日老奴又見到了那位道長,問起了他人生執著是為何苦,道長與老奴一番長談,解我心中之困,才奴這才放下了所有的仇恨!”
史太後笑了一聲說道:“你一直都在宮中,如何能見到什麼道長,莫不是你常從這密道出入?”
史太後說到這裡突然愣了一下,她眉頭一皺,問道:“你若口中的道長莫不是……”
“除了國師赤宵真人,還有哪位道長能進得了宮呢?我雖放下了仇恨,但卻沒放下執著,我一定要找回我的兒子,這是我一生的執念呀!”
史太後又問道:“你當初即是躲在茅坑之內又如何知曉哀家武功高強的呢?”
“因為老奴見過您殺人呀!”
“嗯?”
“您忘了十九年前的中元節了麼?就是六爺出生的那一天呀!那天太祖皇帝讓皇上帶著當時還是太子妃的張皇後進宮,但張皇後卻在吃已有九個月身孕的吳國小公主的飛醋,而不願意來。結果皇上便直接扔下張皇後,帶著吳國小公主進宮了。您不會忘了,那吳國小公主是誰吧?就是六爺的生母、後來追封了孝慈皇後的錢側妃呀!”
“你當時在哪?”
“還能在哪?太祖皇帝看到錢側妃進宮,擔心她肚中嬰孩的安全,所以讓老奴去太醫院拿些安胎、定神的藥劑來給她吃,於是……”
史太後吃驚得說道:“你當時在太醫院?”
“對!太後您不必如此吃驚,老奴在茅坑之時你都沒有發現,老奴在太醫院裡您又如何能發現呢?隻不過……嗬嗬,老奴知道您,而您就一直不知道老奴的存在罷了!”
“你看到什麼了?”
“這事真就是陰差陽錯了。老奴到了太醫院以後,吳國小公主帶著她的貼身侍女就來了。想來當時太祖皇帝正與皇上正在密談什麼事情,使得錢側妃借口出來,或是想要親自來太醫院取藥吧。不管如何,她與其侍女就來了,哦,就是現在的朱賢妃!”
史太後言道:“哀家是問你,當時看到了什麼!”
程翼接著說道:“錢側妃來了以後,老奴為了避嫌乾脆就躲進了裡屋裡去了。而錢側妃她卻也是以避嫌為名,支開了藥房裡的一眾隨,隻與其侍女朱賢妃與解太醫二人在藥房之中!”
宗室、嬪妃的身體情況甚至是什麼時候受孕的都會有所記載,這些在古代被視為高度機密。
若是生病,每一次看病用藥也都會有所記錄,這些病曆與用藥則稱為醫案。
皇帝的醫案更是機密中的機密,所以當時劉夢棣的母妃要求彆人離開,隻留太醫一人在場是極為正當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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