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香雲默默點頭。此行隻為確認譚羨魚安然無恙,見她安好,心中大石落地。
不經意間,譚香雲目光掠過床邊,發現還有另一人。
屏風遮掩下,雖看不清麵容,但從輪廓可知是位男子。在譚羨魚身旁,除了他還能有誰呢?
譚香雲抿嘴,仿佛視而不見,從容轉身離去。
安平長公主府中,譚羨魚平安歸來的消息讓解憂郡主憤慨難當,當場摔碎一套茶具:“這狐媚子,怎就命大如此!”
先前墜崖不死,今次落入懷江仍能生還!
安平長公主臉色同樣陰沉。若非譚羨魚,她也不會遭受太後禁足之罰,心中對譚羨魚自是諸多不滿。
“真是妖孽橫行千年!”安平長公主恨聲道。
解憂郡主咬牙切齒,恨不得即刻奔至譚府,親手結果了譚羨魚!
“娘!”解憂郡主急道,“您就任由那妖女得意洋洋嗎?”
她預見到,譚羨魚歸來必會重啟女學之事,在太後跟前大放異彩,這讓解憂郡主怒火中燒。
提及女學,解憂郡主更添怒意。上次派去阻撓之人,輕易就被譚羨魚幾句話打發,還被扣上對太後不敬的大帽子,以至於至今她都不敢將那些人從牢裡救出,生怕惹禍上門。
安平長公主也感無奈。心中雖不甘,但下令禁足的是當今太後,無論怎樣不滿,也隻得暫且隱忍。
至少待到年節,才有機會麵見太後,請求解禁。
此時此刻
安平長公主長歎:“解憂,莫急躁,譚家權勢熏天,不可硬碰硬。”
解憂郡主聞言,似聽到了天大笑話,聲線銳利:“娘,您可是長公主,怎會對區區譚家畏首畏尾?”
安平長公主再度歎氣:“夠了,無需多言。”
年歲與經曆讓她更為沉穩。先帝在世時,她比解憂郡主更加囂張,那時有帝王做靠山,誰敢不悅?
那時,她一句話便能令家族生死,但先帝仙逝後,皇族對她的不滿如潮水般湧來,而現任太後與皇帝無意庇護,她在京城的地位一落千丈,這才隨駙馬回鄉避風頭。
那次變故後,安平長公主日常仍舊威嚴,但在關鍵時刻,她看問題更加透徹。
故而,即使解憂郡主如何吵鬨,她也隻能儘力勸慰。然而,她的勸說似乎起了反作用,解憂郡主愈發激動,逼得安平長公主無可奈何地低語:“並非不讓你行動,隻是需謹慎行事,莫露出馬腳即可!”
一聽這話,解憂郡主的眼神猛地一亮,隨即安分下來,不再鬨騰。
——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瞬間,半個月已悄然流逝。
這段日子,譚羨魚專心調養,身體康複得頗為理想。
剛覺著腳下有了力氣,她就迫不及待地踏出了門,先是繞到城東轉悠了一圈,目睹女學的建造已近尾聲,便轉身前往常去的那家酒樓小酌。
剛踏入酒樓門檻,耳邊便飄來一陣議論紛紛。
“哎,你聽說了嗎?那使者團出關,可不可以把那野蠻部族的頭領捉回來?”
“若是那野蠻首領不肯現身,邊境怕是又要烽煙四起了!”
“哼,就為了替譚家那丫頭出口氣,至於這麼大動乾戈?譚家也真是,他們家千金的命是命,我們這些平民百姓的命就不值一提了?”
“武將嘛,不打打殺殺,哪顯得出他們的威風!”
譚羨魚不由自主地望向言者。
隻見那人邊說邊眼珠亂轉,留意著旁人的反應。
顯然,這番話並非隨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