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子猗隻是輕輕笑了聲,既不答應,也沒有否認。
他和雷爾夫之間遠沒有到可以互相信任的程度,說起這種事時,言語間總該謹慎些,省得被對方留下把柄,招致麻煩。
雷爾夫也不需要他說出口,看他這副模樣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上將對我還是不夠了解。”雷爾夫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我可看不上那種人。”
亞爾維斯那樣的人,但凡了解一分,都很難對他生出什麼好感。
“是嗎?”雲子猗的笑意又濃了一分,那雙藍色的眸在神色淡漠時泛著冷意,可笑起來時,就成了溶溶春水,柔和瀲灩。
照雷爾夫一貫的行事風格來看,雲子猗是信他這話的。
劫富濟貧的俠盜和那老皇帝實在不像一路人。
但他該說剛才已經說了不少,這會兒不是他說話的時候,該好好聽聽對方怎麼想的才是。
“不過我雖喜歡上將,上將也得讓我知道,跟著你,我能有什麼好處。”雷爾夫歪了下頭,銀灰色的頭發在白色燈光下,倒和雲子猗純粹的銀色發絲很是相似,“上將連個夫人的名頭都不肯給我,叫我怎麼能放心呢?”
畢竟他又不隻是自己一個人,偌大的銀礫,雷爾夫總得為他們的將來考慮才好。
雷爾夫看著麵前清冷如雪的人,以為他這般淡漠出塵的模樣,大約是不會將太多人放在心上的,自然也想不到這些,忽地勾唇一笑:“星盜可貪婪得很呢。”
就算有不少人追捧,銀礫到底也是星盜組織,被聯邦和帝國聯手圍剿多年,常年東躲西藏的,也是許多人不齒甚至攻訐的對象。
難聽的話雷爾夫自打加入銀礫之後就聽了不少,自然知道他們在世人眼裡是什麼形象,也一向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好人,說起這些帶著要挾意味的話來輕車熟路。
偏偏他沒想到,雲子猗非但早早想過這些,還想得十分周全。
“帝國特彆軍團銀礫,如何?”雲子猗的語氣沉而緩,莫名的令人信服,“你依舊是銀礫的首領。”
“從此以後,光明正大的,蕩儘天下不平事。”
這話說得太動人了些。
雷爾夫看著雲子猗認真的模樣,不禁有些恍了神。
若無什麼特殊癖好,誰又不願光明正大的行走於這世間?
“這話當真嗎?”雷爾夫的神色半是希冀,半是不信任。
畢竟這承諾不是什麼小事,雲子猗雖是上將,卻與帝國皇帝不睦,哪怕提出了這樣的設想,也不見得真能實現。
萬一隻是畫餅誆騙他,打算等從他口中套出銀礫的情報後就翻臉不認人呢?
屆時非但他自己性命不保,連銀礫那麼多兄弟都要遭禍。
雲子猗也不因對方的質疑而訝異惱怒,依舊平和含笑:“當真,但……不是現在。”
雷爾夫想得沒錯,雲子猗所提出的設想,他一時半刻確實還無法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