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迢不願再提餘摛錦的事,忙轉移話題道:“我替師尊束發好不好?新買回來的簪子總要試試嘛。”
“好,依你。”雲子猗向來慣著他,這種小要求自是無有不應。
他平日裡就很少認真束發戴冠,大多時候都隻用一根發帶半束著,此刻又是午憩剛醒,柔順的墨發半分不加約束,隨意散在肩頭,自是最飄然出世的神仙模樣。
鬱迢雖然也有過束發的經驗,可為旁人束發還是第一次,何況還是他的師尊,自然一舉一動都無比小心翼翼,像是生怕不小心扯掉對方哪怕一根頭發,弄疼了師尊。
“不必這麼小心的。”雲子猗看著他謹慎的模樣,不由得笑了下,“這麼多頭發,便是扯掉兩根又如何?”
鬱迢卻是搖搖頭,認真道:“那可不成。”
這樣說著,倒讓他想起幼時還在凡塵,聽人講過的那些民間話本,帝王寵妃風華絕代,掉一根頭發都惹人心憐。
師尊這般好模樣,若是換上一身豔色衣裙,想來也是極好看的。
不過若是師尊的話,應當是身著龍袍,高坐明堂之上的帝王吧。
鬱迢胡思亂想著,手上的動作依舊分毫不亂,幫雲子猗戴上玉簪和發冠,端詳片刻自己的成果,才笑著說道:“好了,師尊看看如何?”
“很好看。”雲子猗掃了眼銅鏡,笑著點頭道,“簪子也很漂亮,很相宜。”
他這話倒不全是在哄鬱迢,而是鬱迢的審美確實不錯,這簪子確實極適合他,甚至與他身上的素色衣袍都恰巧相得益彰。
“多謝師尊。”鬱迢的耳尖有些泛紅,靦腆笑道。
“到底哪裡好了……”憋了許久的應峙終於忍不住開口咕噥一句。
世間的最後一條龍格外眼高於頂,自然看得出這簪子雖雕工尚可,但玉質實在差勁,哪裡配得上他心目中天下間最好看的人類,何況那還是他認定的主人。
雲子猗不讚同地瞥了應峙一眼,讓他不要胡言。
鬱迢的情況他再清楚不過,雖說符修大多富裕些,可鬱迢入此道不過數月而已,就算在天賦超群,也不可能一步登天,能為他帶回這根玉簪,想來已經是用了不少心思了。
何況他又不看重這些禮物的價值,鬱迢有這份心意,就已經讓他十分感動了。
應峙被雲子猗凶了一眼,有些委屈地癟癟嘴,然後眼珠一轉,又俯身在雲子猗耳畔小聲說道:“我知道龍族的藏寶地在哪裡,回頭帶你去尋,找到什麼都給你,好不好?”
雲子猗向來沒有什麼打扮的習慣,身上更是素簡,一件裝飾物都看不到。
可應峙是龍,天生喜愛金銀財寶,自然也想將他最喜歡的人類裝飾得珠光寶氣,何況雲子猗這樣好看,不好好打扮一番豈不是浪費了?
雲子猗對此依舊沒提起什麼興致,隻答了句:“不必了。”
應峙知道對方還沒有接受自己,不肯接受他的禮物也是常事,“唔”了一聲,垂下腦袋。
不過也是應峙對雲子猗還不夠了解,也沒發覺其實雲子猗對他的態度,是帶著一分不經意間的熟稔和親昵的。
不然對於剛剛相識半日的人,雲子猗很難展現這般隨意無拘的態度,連不讚同的一瞥都帶著種嗔怪的意味。
不過與其說他是對應峙熟稔,倒不如說是親近對方身上龍的氣息。
雲子猗在原本的世界裡也有一條相熟的龍,那大約也算是他為數不多說得上幾句知心話的友人。
兩人相識也有數百年,隻是隨著雲子猗離那道門檻越來越近,那條龍便也出現得越來越少了,直至他臨近渡劫之時,原想去和對方道個彆,卻是尋遍了整個修真界都沒找到那條龍的身影。
這也是雲子猗發覺自己渡劫失敗時,為數不多的遺憾。
若是成功飛升,或許還能找到機會回原本的世界與故友相見,可他渡劫失敗,就不知還有沒有再相見的機會了。
鬱迢雖然沒聽到應峙後來在雲子猗耳邊說了什麼悄悄話,可之前那一句咕噥,他卻是聽見了的。
雖然明知對方不安好心,那一句話大約也是挑撥離間而已,卻還是不經意間刺痛了鬱迢的心。
是了,他的師尊可是修真界中最厲害的人,他這樣簡陋的禮物,哪裡配得上師尊半點?
就像他對師尊再敬仰愛慕,再想一輩子留在師尊身邊,也總覺得自己是不配的。
雲子猗從麵前的銅鏡中看到身後鬱迢沮喪的神情,轉過身溫聲哄道:“你彆多想,我是真的很喜歡這份禮物,不然你日日幫我束發,我也日日戴著這根簪子,如何?”
雲子猗雖是第一次收徒,卻有過不少帶學生的經驗,知道對鬱迢這樣敏感自卑的性子,隻是嘴上哄著怕是還不夠,總得拿出點實際行動來,才能讓對方相信自己的話是發自真心。
“師尊此言當真?”鬱迢驚喜地問道,得到對方肯定地點頭後,才驀地笑起來,攥著雲子猗的衣袖撒嬌道,“那就說定了,師尊可不許食言。”
雲子猗彎眸輕笑,點了點頭:“嗯,一言為定。”
站在一旁的應峙卻又翻了個白眼。
這麼大的人了,還撒什麼嬌啊?
還有雲子猗……怎麼對自己就這麼凶,對他的那個什麼小徒弟就笑得那樣好看,統共就兩個人在這裡,怎麼還搞區彆對待呢。
哦,聽他們兩個剛才話裡的意思,雲子猗好像還有一個徒弟來著。
應峙的臉色瞬間更陰沉了一分,明明還素未謀麵,心中對餘摛錦的印象分就已經降到了負數。
都是煩人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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