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摛錦忽地從身後抱住他,打斷了他的思緒:“唔,師尊身上好軟好香,比糕點還誘人呢。”
他這些日總說這些話,乍一聽來似乎沒什麼不對勁,可一細想,又覺得哪裡都透著古怪。
這種話的好處就在於,若是雲子猗不願回應他什麼,可以隻當做聽不出那些古怪,可若哪一日,雲子猗願意捅破那層窗戶紙了,也可以隨時點破他的心思。
雲子猗猜得出他的打算,隻是他確實還沒有做好捅破窗戶紙的準備,便隻作不覺。
“癢,彆蹭。”雲子猗輕輕推開他,動作間不由得想起另一個也總喜歡在他身上蹭來蹭去的人來,“也不知阿迢怎麼樣了,會不會遇到危險。”
“師尊還惦記著那家夥呢,他受沒受傷,師尊不是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嗎?”一說起鬱迢,餘摛錦就有些沒好氣了,“徒兒為了師尊來闖魔界,也沒見師尊擔心過徒兒。”
“還說呢,魔界是什麼地方,你們兩個也敢來闖。”雲子猗語氣間帶了一份嗔怒的意味,指尖在餘摛錦鼻尖點了點。
他不是不知道餘摛錦他們來闖魔界是為了自己,可他當初讓應峙留在棲雲峰,就是為了不讓他們涉險,哪想到這兩個家夥明知自己的意思,卻還是來闖了。
餘摛錦太了解自家師尊是個什麼性子,見狀也隻是笑道:“為了師尊,便是刀山火海徒兒也敢去闖。”
他這話並非賣乖或是撒嬌,相反,早在知道雲子猗與他心脈相連,為他分擔了一半傷害之前,餘摛錦就因為他去闖過一番“火海”了。
那離火秘境危機遍布,餘摛錦又是不要命地往裡闖,自是比火海還要危險幾分。
可這種情況下,雲子猗也隻是輕笑一聲:“油嘴滑舌。”
“那師尊可有一點心悅徒兒?”餘摛錦冷不防地戳破了那層窗戶紙,非但雲子猗,連應峙都是一驚。
雲子猗沒有搖頭,也沒敢點頭,隻彆過臉,輕輕咳了一聲。
他不知道。
許是從來都將他們當徒弟,或是乖巧的後輩,在此之前從未往情愛之事上聯想過,如今才這般迷茫。
“那師尊試著喜歡徒兒一點,好不好?”餘摛錦如平日一般攥著雲子猗的衣袖輕輕晃了晃,小心翼翼道。
雲子猗沒有出聲,垂落的長睫在白皙的肌膚上灑下一片陰影。
餘摛錦看出他想一個人靜靜,便不再逗他,讓人將早膳送了進來,便暫且離開了。
應峙原本還想多賴一會兒,可看著雲子猗低頭沉默的模樣,便知道自己隻怕也賴不下去了,走出房間時還貼心地關好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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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子猗心緒紛亂,早膳和午膳都沒怎麼用,隻將自己一個人關在屋裡,倒了杯茶,攥著茶杯,隨手拿起一本書,卻一頁也沒翻動,怔怔地坐著,一坐就是大半日。
心動嗎?
朝夕相處這麼多年,親密無間,終究是有些情分的。
可這情分究竟隻是純粹的師徒之情,還是他也生了旁心……
雲子猗思來想去許久,也隻說得出一句“他不知道”。
哪怕已經經曆了這樣多個世界,他也實在不明白“喜歡”和“心動”該是怎麼樣的感覺。
他似乎甚少有這樣濃烈的感情,喜惡都淡薄,“愛”字於他而言,實在有些太遙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