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湛不太愛讀書,家中又是地主,於種田之事亦是司空見慣,陶淵明詩中描述的鄉村景象他每年都要見過很多回,自然不會覺得很美,隻是覺得讀書人的癖好真是特彆。
不理解,但是尊重。
周湛笑道:“還是你們讀書人好,這到處尋常可見的景象,在我們這些俗人眼裡看來都是苦難,但在你們眼裡看著卻是詩意,怪不得大家都愛才子呢。
行,你既然想要,也不是什麼難事,我尋州衙的人問問,那塊荒地也不太好,要不然也不可能荒著,我便去拿下來吧。”
蘇允笑著點頭道:“也無須地契什麼的,不過是種著玩玩,幾年後我們可能就離開黃州了,沒有必要買下來。”
周湛自也是看不上荒地,點頭道:“行,那就先落我戶上,若是需要幾貫錢的,我便出了就是。
你也彆跟我客氣,這事兒還是我占便宜的,這本是荒地,也用不了幾個錢,你們就種個幾年就走了,若真是開荒成功,那我可就掙大了,白得一片好地!
哈哈,這麼說來,我那房子的租金也彆給了,到時候荒地若是開好,一畝地至少也能夠賣個五六貫錢,若是能夠開個十畝二十畝的,付我的房租那可是綽綽有餘了。”
這會兒蘇允也不在意了,就如同周湛所說,既然都欠人情了,也無所謂多欠一些了。
交朋友就是這樣,占對方點便宜,讓對方幫幫你,這友誼反正很快也就建立起來,太客氣反而不好。
接下來蘇允雖然壓著節奏,但架不住周湛開心,左一杯右一杯,還是避免不了喝醉了。
不過倒不用蘇允操心,自有周家健仆將周湛帶回家。
周湛回了家,阿回湊了過來,打開檀木盒子是看了又看,然後與蘇允咋舌道:“阿允,這筆墨紙硯這麼值錢嗎,就這麼一盒子,就價值八千貫錢?”
蘇允笑道:“端州硯、徽州筆墨,本來便是各自的精品,價格是普通筆硯的十倍幾十倍。
若是名家製作,那價值百倍幾百倍也是正常,有些基本上就是有價無市,連那些名人都要專門寫書帖去求購,所以倒也是正常。”
阿回若有所思,道:“這些東西看著倒是精美,但也沒有比普通的要好多少。
阿允,你說若是我會製作這些東西,你說能不能賣上價錢?
我也不貪心,就賣個市麵普通筆墨紙硯的十倍就可以了。”
蘇允倒是心中一動,隨即笑道:“你會製作這些東西麼?”
阿回搖頭道:“我不會,但我可以學。”
蘇允沒有嘲笑阿回,反而頗為滿意,阿回跟在他身邊有些時日了,見多了各種場麵,心思也漸漸活泛起來,甚至有想要找門路做生意了。
這是個好事情,若是他胸無大誌,那才是無可救藥了呢。
蘇允點點頭笑道:“倒是可以嘗試嘗試,我隨後問問黃州這裡有沒有工坊,若有的話,我找關係讓你去當學徒。
無論怎麼樣,學一門手藝總是好的,你好好學,以後若真是想要做這個營生,我肯定會幫你的。”
阿回喜道:“那可好,那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