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現下樓裡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正是最為艱難的時候,這個時候,你要棄我而去麼?”
薑鬆濤痛心疾首道。
張清荷笑道:“東家,按照原來約定,本就是說我隻要以兩萬貫為自己贖身,便隨時可以離去,這個約定沒有作廢吧?”
薑鬆濤臉色有些發僵,道:“清荷,你雖然從十四歲便開始接客,但也是到了十六歲才正式開苑,到現在也不到三年時間。
三年時間,你除去各種開銷,存下來的錢大約也不過兩萬貫吧?
你把錢都用來贖身,以後你該怎麼辦啊,總不能學著以前那些姐兒再去開個半掩門吧?
就算是不為樓裡著想,你也總得為自己好好著想才是,聽叔的,咱們一起度過這個難關,到時候你想要離開,我分文不要你的,如何?”
張清荷搖頭道:“東家,不是我這個時候要棄九江樓而去,按照您的規劃,清荷苑大約也是這兩年便要撤了,我恰好有了新的奔頭,咱們好聚好散不就是了,您也彆留我了。
您也彆說什麼九江樓現在困難什麼的,咱們樓裡也不是靠著我一個人,不還有香蘭妹子以及麗華姐麼?
還有,您撤了清荷苑,再推一個新人上去,正好是新人新氣象嘛。”
薑鬆濤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道:“張清荷,這個時候你非得走是麼,就為了那個小白臉?
你可是要知道,九江樓有今日之難,就是蘇允那奸賊所為,你是我一手培養出來的,你竟然要去投奔我的仇敵?”
張掌櫃見得薑鬆濤神色,嚇得渾身顫抖。
這薑鬆濤平日裡和顏悅色的,見誰都先笑上臉。
但一樓三苑裡的人哪個不知道,這位就是個笑麵虎,死在他手下的,何止十人?
死的人裡有苑裡的姐兒,有樓裡的夥計,若非有如此鐵腕,這一樓三苑的是非地又如何能夠維持這種平衡。
這薑鬆濤一旦露出這種神色,說明他已經是惱怒到了一定地步,下一步再不聽勸解,可能就要上手段了。
然而張清荷卻是夷然不懼,見得薑鬆濤如此,不僅不怕,甚至還笑了起來,道:“東家,您也彆嚇唬我,我這可是為了樓裡好。”
薑鬆濤聞言怒極而笑,仰天哈哈一聲,道:“好一個巧合如簧張清荷,我今日算是見識到了,我倒是要聽聽你如何狡辯,你說吧。”
張清荷神色凝重起來,道:“九江樓之存亡,大約便係在今日來的幾百鄂州頭麵人物身上,他們若是以後寸步不登九江樓,東家,您道九江樓還有未來麼?”
薑鬆濤嗬嗬一笑道:“哦,你有什麼辦法?”
張清荷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呐,我今日說我願意給蘇允為奴為婢,東家若是果斷放我走,然後公開祝福我。
如此一來,大家都認為東家有悔改之意,此舉亦是向蘇允表達歉意,如此,有了這個美談,九江樓也算是過了這個難關了。
所以啊,我不僅不是棄九江樓而去,反而是為了九江樓,不惜躬身入局!
如此,也算是皆大歡喜了是不是?”
薑鬆濤哈哈一笑道:“說得比唱的好聽,你這賤婢,不過是饞那奸賊的身子罷了……”
下一刻,他的神色變得凶狠起來,道:“……我若是不願意呢?”
張清荷依然不懼,道:“薑東家財大氣粗,自然是不在乎這些損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