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和賀旭走後,賀老爺子歎了口氣。
照顧他的小王看他愁眉苦臉的,忍不住問:“首長,您為何不直接跟賀旭那小子說呢?”
賀老爺子吃了兩口粥,無奈搖頭:“家和萬事興啊,我知道我那幾個兒子都不中用,反而是女兒更加有出息,小輩裡麵也就隻有賀旭有擔當、有能力支撐得起這個家,我要是跟他說了,他指不定為了給我出口氣怎麼對付那幾個不孝子呢。
哎,幾個兒子沒什麼出息,真要被賀旭抓住把柄,被打發的遠遠的也沒什麼,可那些小輩呢?
我如今隻有三個曾孫子,要是我還能活,等那幾個曾孫子大點,我就帶到自己身邊教導,可我大概是活不到了,這手心手背的肉,再怎麼腐爛,刮一下也是痛的,何況還有把連著的好肉都刮出去。”
“可是,您總這樣和稀泥也不是個辦法。”
“和稀泥?”賀老爺子笑了笑,既沒有反駁他的話,也沒有認下他這句話,悠哉的把碗裡的粥喝完,吩咐他:“賀家那邊除去賀旭,誰也不許進,等明兒個我出院了再說。”
小王應了聲:“好的,首長。”
被抱進賀家的沈棠坐在椅子上看賀旭忙前忙後的給自己煮麵,湊過去問:“所以你覺得賀老爺子在打什麼主意?”
賀老爺子早些年就把膝下的子女給遷了出去,隻留下了沒有母親的賀崢,後來賀崢入了軍區,也有了一番作為,可惜還是因為女人的事,導致前途直接斷送。
那時候張氏入門,賀旭才隻有三歲,老爺子因為他離婚氣的不行,加上賀家樹敵不少,對付那些人已經讓他疲憊了,自然看到賀崢和他後娶的女人就煩。
直到後來,賀旭被虐待的事被發現,那時候賀老爺子仍舊舍不得培養了多年的賀崢,一時沒有趕對方出去,沒想到賀旭差點因為張氏那女人走上歪路,跟黑市裡的人來往,老爺子這才不得不清理起家事來。
老爺子心軟,又總是以家族為重,即使知道兒孫不慈,隻怕也舍不得將他們都清理掉。
但是她不信賀老爺子就這麼放任不管了。
賀旭回頭捏了捏他的臉,情緒頗為鬆弛:“有兩位老夫人在,爺爺不會對大伯二伯以及四叔出手的,但是不殺雞儆猴,隻怕大伯和四叔會和二伯一樣無所顧忌。
二伯雖然被丟去了偏遠之地,為什麼會被再叫回來?無非就是老頭子想再殺一次罷了,隻是這一次,看誰先跳出來了。”
沈棠不理解:“二伯已經被丟去了偏遠縣城,即使再殺一次,又能震懾什麼?”
而且大伯兒媳生了曾長孫,而三房的金老夫人隻要站在那,老爺子就忍不住偏袒,她並不覺得賀老爺子會舍得罰大伯和四叔。
賀旭麵露無奈:“所以我們回來了,對其他三房來說,我們就是他們的首要除掉的人,誰出手最狠,老爺子就會剁掉他們的手。
我一直在想,大伯和四叔到底想要老爺子手裡什麼東西,後來我覺得以他們的智商應該也要不了什麼好東西,想來想去,大概隻有一個了。”
“什麼東西?”
“咱們京都一脈的賀家,算是嫡支一脈,但還有不少旁支並不在京都,賀家祖籍煙嶺,祖上曾有不少登第朝堂之人,最高者位居丞相一職,有傳說,賀家有一枚金令,可以調動全族的人極其人脈。
三個叔伯大概是覺得這枚金令在爺爺手裡,想要他交出來罷了。”
賀旭覺得大伯二伯還有四叔惦念的不是金令,而是祖籍那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