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景明麵色陰沉的看著小太監去請太醫,轉頭便和麵色同樣難看的齊光打了個照麵。
齊光從東腳門的方向過來,似乎在低頭尋找著什麼。見到付景明,他趕忙行禮問安,視線卻一刻不停的掃描著地麵。
付景明將人扶起來,率先開口問道:“齊大人臉色怎麼這麼差?”
“臣丟了個玉佩,本來也不是什麼貴重東西。但那玉佩是家母的遺物,臣還是有些放不下。”齊光撣撣衣角,“臣以為是更衣的時候掉了,打掃房間的太監宮女說是沒看見。若是掉在這宮中還好,但要之前碰見的小太監手腳有些不乾淨,恐怕是……”
“齊大人去慎刑司找過了嗎?”
“臣派人去問過,但去的時候那太監已經被杖斃了。”齊光自嘲的笑了笑,似乎有些失落,“這玉佩恐怕是找不回來了。”
付景明本就有意拉攏齊光,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好言安撫道:“大人不必憂心,總能找到的,孤也會幫忙留意的。”
“臣先謝過殿下了,臣還有些事情,先告退了。”齊光拱拱手,轉身便要離開。
“齊大人留步”付景明卻將人叫住,問了一個許多人都已有答案的問題,“齊大人覺得今年的狀元郎會是誰?”
“恐怕會是雲首輔家的公子,雲旗。”齊光看了眼不遠處慌慌亂亂的內侍,“這葉公子本來是有一爭之力的,但……花葉上的露水清澈美好,終究不是長久之物,他這一病便是不好了。”
付景明從宮中出來時,雨又下了起來,不一會的功夫,居然已經和早上差不多大了。
順寧打著傘候在宮門口,見人出來,忙將人往車上迎。他跟在付景明身邊許久,算是最了解他的人。他知道付景明為大晉做了多少,也知道付景明最是看重人才。他聽剛剛從宮中出來的幾位大人說,今天有幾個貢生策論寫的不錯,想必殿下也是高興的。
“殿下,我聽說雲公子大放異彩,狀元儘在掌握了……”順寧說了兩句就發現付景明臉色陰沉的可怕,忙住了口。
付景明腳步一停,審視的看向順寧,他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壓抑著什麼:“你聽誰說的?”
“就路過的幾位大人啊,翰林院侍講什麼的……”順寧的聲音越來越小,底氣逐漸變得不足。
“嗬,那可真是大放異彩啊。”想到雲旗的策論,付景明冷哼一聲,邁步上了車。
車中的鹹魚揉揉眼睛,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人,還有些懵懵懂懂:“已經結束了嗎?”
付景明輕輕嗯了聲,臉色緩和了不少。
林星火“騰”的從座位上彈起來,掀開簾子,看著外麵與來時彆無二致的雨,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這就……結束了??!”
看著車外的雨簾,付景明悠悠的問了句:“這外麵的雨一直沒停嗎?”
林星火將簾子拉好,用毯子把自己裹了個嚴實,隻露出兩隻眼睛。他悶聲悶氣的哼了句:“沒有啊,一直在下,一直這麼冷。剛蓄上的一點熱氣,全散跑了。”
“那這位狀元郎可真是厲害。不但策論寫的讓孤大開眼界,這神神鬼鬼的東西也不容小覷啊。”付景明抬手敲了敲窗戶,對外吩咐,“去雲府。”
“殿下要找雲公子嗎?”順寧在外麵回話,“那恐怕不能去雲府了。奴才聽人說,雲公子往城外去了。”
付景明眉頭微微蹙起,聲音中透露出些許煩躁:“車駕走遠了嗎?”
“還沒有。”
“那就跟上。”
車駕剛剛提速,付景明就叫了停。
他看著縮在毯子裡的林星火,小聲問道:“星火你要是身子不適……”
“不用,我也想見見這位雲公子。”林星火從毯子中探出半個腦袋,很快又縮了回去,“說起來,他還是我妹夫呢。”
付景明從縫裡勉強看清他的臉色,見他狀態還行便沒有強求,對順寧吩咐道:“走吧,穩著點。”
林星火暈暈乎乎的縮在角落,付景明也在閉目養神。
雨聲是最能讓人靜心的聲音,但付景明隻感覺水滴都重重的砸在心上,吵得人心煩。
他偷偷觀察了林星火幾次,確定林星火隻是不想動,並沒有睡著,才試探的問道:“星火,這個世界有同你一樣的人嗎?”
“不知道。”林星火將頭探出來一點,“你遇見什麼事了嗎?”
付景明猶豫了下,還是將奉天殿的事情說了。
“我不清楚。”林星火沉吟半晌,終究也隻是搖了搖頭,“你也知道,我不過是給996打工的,本來權限就不高。現在996被銷毀了,就更是不知道了。”
付景明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話,林星火又想起了什麼,補充道:“這個雲旗,可能是來接替我的吧。”
車駕一路暢通無阻,雲旗的車很快便出現在眼前。
付景明有銅鑼開道,但雲旗的品級不夠,卻一路疾馳沒有任何阻礙。用了這麼久才追上,屬實在付景明意料之外。
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付景明卻心情更差,他對車外的侍衛厲聲喝道:“在城中疾馳,成何體統,給孤將人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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