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火狗狗祟祟的溜到付景明的書房,輕車熟路的從付景明的抽屜中翻出了印信。
付景明對他毫無保留,也毫無防備。無論是象征太子身份的印章,還是腰牌,林星火都知道在哪。付景明出去不久,硯台中的墨還沒有完全乾涸。林星火拿起毛筆,快速的寫下一封調令,再蓋上象征太子身份的大印。
賢王府的東西向來是最好的,墨跡很快便乾了,林星火小心翼翼的將東西收好。
東宮的紙,東宮的墨,太子的印,即便是字與付景明的有些許不同,也不會有人懷疑這篇調令的真實性。況且,這些東西都齊備了,那這調令就是真的。
隻要付景明不親自派人來追,他一路上都會暢通無阻。
林星火在賭,賭付景明的信任。
林星火回到自己側院的時候,白芷已經在屋門口等著了,他將一個包袱遞給林星火:“公子,你要的東西準備好了,可是……”
林星火將包袱背在肩上,衝白芷揮揮手:“你回去吧。”
白芷不知道林星火到底要乾什麼,但光憑林星火讓他運到府外的東西,以及林正則視若無睹的態度,他也能猜的八九不離十。
林星火要背著太子殿下,將這些東西運到臨清。
無論是偷運府上財物,還是假傳儲君旨意,亦或是以罪奴身份擅離京都,這些都是殺頭的罪名。他知情不報,甚至還幫著做了這麼多,必然也好受不了。
但白芷不在乎這個。
這些日子太子殿下對自己公子的態度他看在眼裡,太子殿下定然不會因為這件事怪罪公子。
再說,公子對他有大恩,他為公子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隻是,公子身子這麼弱,讓他一個人去那窮山惡水的地方,白芷無論如何都放心不下。
實話實說公子定然是不會同意他跟著的,這時候隻要稍稍裝個可憐。
白芷撲騰一聲跪倒地上,哀哀戚戚的哭求道:“今天的事,殿下知道後肯定不會輕饒了我,公子若是不帶我,恐怕就見不到白芷了。”
“彆……”林星火將人往起拉,拽了兩次都沒拽起來,身體卻先叫囂著要罷工,他鬆開拉著白芷的手,從懷中拿出帕子,捂著嘴咳了起來。
白芷從地上“騰”的彈起來,在林星火或後背一下下的拍著。
看著林星火眼角都染上了一抹紅色,白芷忽然有些後悔。
倒不是後悔要跟著去,後悔自己怎麼就沒想到更合適的辦法,既能讓公子心軟,又不用讓公子耗費這麼大的氣力的辦法。
待林星火喘勻了些,白芷眼淚汪汪的看著他,低聲懇求:“公子便讓我跟著吧。”
林星火沒有接話,但白芷知道,他這便是同意了。
“公子,給齊大人的拜帖送過去了。”一個小廝從門口進來,將一把鑰匙塞到林星火手裡,“但齊大人說他有事,讓公子去瑞雲巷第三個宅子,那裡有公子要的東西。”
“走吧。”林星火又往屋內看了眼,帶著白芷往府外走去。
瑞雲巷第三個宅子是看起來破敗的很,但門前的車轍,還有門上的鎖頭卻都是新的。
白芷用鑰匙打開鎖,十分費力的推開已經生鏽的門。屋簷上的灰塵落下,激的他連打了幾個噴嚏。
林星火也不怎麼好受,咳嗽幾聲,眼眶也紅了起來。但灰塵散去之後,他看見院子中堆的滿滿的糧食和藥品,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白芷在院子中轉了一圈,忍不住小聲驚歎到:“這麼多?”
“這也不算多。”林星火在腦中快速估計了一下這些東西能維持的時間,上揚的嘴角逐漸扯平。他拍拍地上的糧食,實在的聲音讓他稍稍放下了一點心,“你清點一下,我去五城兵馬司找了韓子佩。”
白芷立刻停下手頭的動作,擔心的看向林星火弱柳扶風的樣子:“公子身子不好,還是我去吧。”
……
鹹魚想小小的偷個懶,但剛重生回來的那一幕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白芷也是會被控製的。
雖然在那場宴會之後,這樣的控製再沒有出現,但現在的情況明顯容不得一點差池。若是白芷沒有將韓子佩帶過來,反而帶著調令不知所蹤,那樂子可就大了。
這些話林星火自然是不能跟白芷說的。
他揮揮手讓白芷安心,頭也不回的吩咐道:“不用,這件事必須我去。時間很緊,你動作快點,一個時辰後應該就出發。”
有太子的調令和令牌在手,加上臨清的急報一封接著一封,韓子佩又向來與付景明交好,一行人十分順利的出了京城,除了偶爾的零星幾點小雨,路上也算的上是暢通無阻。
這樣的好運隻限於京都地界,繞過一個山坳,路也窄了,泥也多了,天上的雨也越下越大了。
“加快行軍速度,保護好物資。”林星火衝身後的人吩咐一聲,然後便快馬跑到了隊伍的前麵十幾米的位置。
倒不是他想要探路,實在是他的身子支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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