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幸存者們像懼光的蟲子終於無需躲避,帶著利爪從陰暗裡爬出來覓食。
嶸城原本是沒有竹林的,但是公園裡的竹子瘋長,也就成了竹林。
除了顏奶奶,顏家都來了。顏父和楚越拿著西瓜刀負責砍細小一點的竹子,顏意和顏爺爺、顏母同樣手持西瓜刀,隻不過是砍竹筍,顏意還負責全部收入空間。
顏意從副本回來後給家裡每個人都製作了背包,也給何清蕊製作了一個。隻是背包有一個弊端,這是最近才被發現的,那就是會給人體本身增重,放的東西不重的時候感覺不出來,一旦東西多了,就會覺得自己身體沉重一些。有人估算,大概是按物品重量5加到人的身上。
月光清冷但明亮,砍竹子的人不少,大多是拿回去製造家具和門窗的,挖竹筍的更多,直接趁鮮吃或者曬乾、醃製存著也是極好,還有不少人挖來賣。
即使竹筍很多,但還是有人想不勞而獲,他們更趨向於搶奪他人的勞動成果,特彆是沒有武器沒有背包的老弱群體。
幾個手持木棍的男子圍住正要離開的兩老一幼:“你們是一家的吧?挖的挺多呀。哦呦,還給剝好了。”
老爺爺身子佝僂,低頭哈腰笑著:“嗯,孩子剝的。”
一男子將棍子放在手上掂量幾下,不善地開口:“懂不懂規矩啊。這竹林是我家開,要從此奪筍,留下買筍錢。”
小女孩像隻小炮仗似的一下子護在爺爺奶奶身前,大膽直視,毫不畏懼:“我們在這拗了好幾天了,這裡是大家的,怎的就變成你家開的了?”
與其說是小女孩,不如說女娃娃,她又瘦又黑又小,站起來還沒人家膝蓋高,看起來不過五六歲,說話時卻語氣犀利十分利索。
自然沒人會將這麼個小孩子當回事。
“我家種的要跟你說?滾一邊去!老東西,趕緊把金幣拿出來。”那些人可不是什麼善茬,懶得跟他們廢話,十分用力地將小女孩踹到一旁,同時其中一個男子也推了老奶奶一把,小女孩連忙爬起來去扶,還沒扶起,對方已經將棍子抵在老爺爺脖子上。筍他們是搶定了,順便看看還能不能搶點金幣:“趕緊搜搜,看有沒有金幣。”
幾個人沒一會就摸到了,往口袋裡掏沒掏出來,這才反應過來老爺爺在衣服內裡又縫了一個兜,翻開一看,隻一個金幣,不掩嫌棄:“大哥,才一個。估計都放家裡了。”
棍子稍稍用力,拍了拍老爺爺的腦袋:“你家哪兒的?”
“聚集地。”老爺爺摸了一下被拍的腦袋,想到聚集地很多,補充道:“禦豐聚集地。”
那人像是來了興致,提高音調:“哎呦,你還能住得起禦豐聚集地,那得有點存糧吧。她倆留這兒,你回家拿去。”
老爺爺手都在發抖,蒼老的軀殼快要破碎一地,就那麼顫抖著身子跪了下去,哆嗦著給他們磕了兩下,抬起頭時額頭還印著泥沙:“求求你們了,放過我們吧,我孫子被蟲咬了現在還發著燒醒不來,家裡是真沒糧了。”
“那好辦,帶你們回去簽到,老是老了點兒,小也小了點兒,不過沒事,死了就扔唄!”說著他們就架起老爺爺老奶奶提起小女孩要走,幾人的掙紮在他們的暴力下毫無作用。正洋洋得意時,幾顆從天而降的石頭準確無誤砸向他們的腦袋,他們一個接著一個捂住腦袋,疑惑又惱怒地回頭:“誰!誰不想要命啦!”
一回頭,有些驚豔——極熱以來人人黑成一塊炭,眼前的姑娘卻依舊皮膚細膩、白裡透紅,眉眼間雖有些清冷慍怒,但著實過於好看,讓人移不開眼。
楚越一個挪步到顏意麵前,將西瓜刀舉到腦袋旁,眼睛裡閃過凶狠,但對方看來,就是一個高高瘦瘦的小孩,毫無威懾力。
見對方眼神依舊落在顏意身上,楚越很想動槍,卻也忍住,他不知道顏意的態度如何,隻掄起西瓜刀在麵前亂甩,阻斷對方眼神。
一男子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就上手去奪他手裡的刀,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語氣輕慢:“小孩子不要玩刀,這種好東西要孝敬哥哥。”
說到“好東西”三個字的時候他看了一眼刀,又瞥了一眼顏意,這一瞥卻被嚇得猛然後退幾步,顏意的弩箭已經擦著他額角而過:“彆咯咯咯咯的,就告訴我,是不是我將你們都殺了,這片竹林就歸我們了?”
他們麵麵相覷,其中一個低聲在為首那人耳邊道:“在這種時候還能這麼白,不是基因變態就是物資豐富不用出來過活,看她那眼神,好像……好像還真不好惹啊。”
他還算聰明,但總有豬隊友,為首者不認可:“有什麼不好惹的,真那麼厲害還用得著來扒竹筍?”
聰明的苦口婆心:“可假那麼厲害也不能有刀和箭啊?假那麼厲害也不能這麼,這麼乾淨吧。”
他是真的羨慕了,顏意他們幾個身上的衣服褲子沒有破洞沒有臟汙甚至沒有汗漬,他想要拿回去給躺在床上的爸爸穿,這樣他那些傷口可能會好得快一點。但他也清醒的知道,末世裡這樣的人一定有過人之處。現在,他全家就剩他和父親、小兒子了,要是他再出什麼事,帶傷臥床的父親和七歲的小兒子不僅不會得到老大的優待,還會被“養殖”直到用不了多久的某天病死或者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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