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緩緩走向一張低矮的木凳,他的背影在陽光下顯得高大而堅定。靈兒在一旁目不轉睛,見他走動,心中莫名湧起一陣激動,連忙提著裙擺,小心翼翼地將凳子搬到冷流舟麵前。
凳子在地麵輕輕摩擦的聲音在靜謐的早晨中顯得格外清晰,就像是她此刻的心跳,怦怦而動,渾身充滿緊張和期待。
楚風輕輕將冷流舟的雙腿抬起,放平在凳子上,隨即轉過身來,目光溫和地望向正在承受著痛苦的冷流舟。他臉上掠過一絲凝重,務必要讓冷流舟的痛苦降到最低,他緩緩開口道:“我要開始了!”
冷流舟端坐在輪椅上,渾身的痛楚幾乎讓他無法思考。他的呼吸逐漸急促,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襯得他麵無血色。此刻,他的心中猶如一股翻湧的巨浪,痛苦、恐懼交織在一起,卻也夾雜著一絲執念。
他緊咬牙關,額頭青筋暴起。深吸一口氣,他努力地抬起下巴,目光直視楚風:“我……我能扛得住,來吧!”
楚風微微一笑,眼中流露出信任與鼓勵。他緩緩伸出手,指尖輕輕觸碰到了一枚銀針,宛如彈奏樂器般,撥動之間,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宛如江湖中靜謐山穀流淌的溪水。
他的動作一氣嗬成,毫不拖泥帶水,仿佛在進行一場優雅的演奏。每撥動一枚銀針,都傳遞出一股淡淡的氣息,仿佛傳遞著他心中的堅定與決然。
冷若霜站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看著楚風的每一個動作,心中滿是震撼。她聞所未聞的醫術竟然如此高深,清脆的針聲不隻是聲音,更是仿佛帶著某種魔力,將她的心心神都吸引過去,令她不由自主地想要明白這背後的奧秘。
而靈兒則滿眼崇拜,神情恍惚,心中暗念:“風哥哥真是太厲害了,他的醫術已經出神入化,我真為他高興。”
此時此刻,她看向楚風的眼神充滿了無條件的信任與仰慕,仿佛隻要有他在,自己就能將一切憂慮拋諸腦後。
但冷流舟並沒有時間去體味外界的讚歎。他的雙腿此刻如同被烈火焚燒,刺骨的痛毫不留情地侵襲著他的神經,仿佛不是肉體,而是一種無法控製的旋渦,將他吞噬。他的全身在劇痛中微微顫動,一時間呼吸變得急促,目光開始迷離。
腦海中,過往的畫麵如潮水般湧來,歡聲笑語、風清月明,映襯得此刻的痛楚格外鮮明。
他的心中不由得暗暗咬牙:“我不能倒下!我必須活下去!”可隨之而來的卻是一陣更為強烈的疼痛,那感覺如同萬箭穿心,仿佛有無數利刃在毫不憐惜地割裂著他的靈魂。
他的雙手已經深深陷入了木製輪椅的扶手,手指中的鮮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為這冷清的空間映上了一道道殷紅。
他能感到那一抹溫熱,那是他肉體的流失,也是他對生存的執念在無形中燃燒。冷汗混著淚水在他臉頰上滑落,他努力地咬牙,希望以此抵擋住來自四麵八方的撕扯與痛苦。
“快好了!”楚風臉上也冒出細汗,聲音卻堅定而溫和,帶著一種無形的力量,讓冷流舟在痛苦中感受到那一絲微弱的希望。
冷流舟不知從何而起的勇氣在這一刻升騰,心中默念著:“不可以放棄,我要活著,我要見證那片燦爛的未來。”
於是,他微微點頭,努力調整呼吸,任憑撕扯與灼燒的疼痛在體內蔓延,心中卻燃起一股不滅的火焰。
片刻之後,楚風的手指終於離開那寒光閃爍的銀針,隨著最後一個音符在空中輕輕回蕩,仿佛仍在默默傳遞他剛剛凝聚的內力。
音符漸漸消散,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額間細密的汗珠沿著眉角滑落,映襯出他剛才施針時的專注與疲憊。“好了!”他微顫的聲音中透著一絲疲憊,卻又如山間清風般堅定而透徹。
靈兒見此,立刻急匆匆走上前,像一陣溫暖的春風,她輕柔地用手帕為楚風拭去額頭的汗水,目光裡滿是關切與溫情。
她細膩的動作讓楚風感到一陣暖意,儘管心中有些惱火於自己剛才的疲憊,但此刻,她的溫柔似乎讓他忘卻了所有的煩惱。
而冷若霜則顯得有些冷漠,她邁著輕盈卻穩重的步伐,端來一瓶金瘡藥,準備為冷流舟擦拭那受傷的手指。她那張冷峻的麵孔上似乎永遠掛著一層淡淡的霜凍,與室內的溫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整個過程,她都沒有多說一句話,隻是在完成清理後,冷冷地問道:“治好了嗎?”
楚風心裡一陣不快,冷若霜的態度讓他覺得有些不禮貌,但麵對這位冷峻的男裝女子,楚風隻能無奈的道:“一個時辰之後,我再來為冷二爺撥去那些銀針,想必他便能步履維艱地行走。而後依照我的方子,再經過七天的草藥細心泡製,必可恢複如初。”
冷若霜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麵容依舊如冰霜般不見一絲波動。她的神情讓楚風暗自思索,這是一個女兒對父親的關心?亦或是她心中藏著更深的秘密?
此時,冷流舟靜靜地靠在輪椅上,安靜得幾乎有些詭異。楚風仔細觀察,他發現冷流舟似乎並不是沉沉入睡,而是因為虛脫而無力昏迷,但胸口的起伏也在慢慢平緩,呼吸逐漸變得順暢。
他心中暗忖:“如此看來,冷流舟的傷勢確實大致無礙,但他們父女之間恐怕藏著不少故事。”
“我一個時辰後再來,讓冷二爺好好休息會。”楚風對冷若霜說道,臉上流露出一絲堅定的神情。
回到房間,靈兒直覺感受到了楚風心中的沉重,關心地問道:“風哥哥,你怎麼了?有什麼心事?”她的眼神裡流露出關切,像盛滿湖水的清澈眼眸,渴望洞悉楚風的心思。
楚風凝神靜氣,深吸一口氣,微微翹起嘴角,勉強勾勒出一絲笑意,努力裝作輕鬆自若:“我在思索,冷二爺的雙腿倒是真個斷了,但據我觀察,他的腿似乎並非早已殘廢,反倒像近兩天才遭此不幸。”他將心中疑慮如實吐露,卻未將冷白衣尚存於世之事告知靈兒,他心知此時還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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