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黑袍人抓住蒙住臉的黑布,扯了下來。
陳煜盛看到了自己的臉。
黑袍人的麵孔,與他一模一樣。而他直覺就感到,這並不是什麼易容術,而是……
他急忙摸了一下自己的臉孔。
好像……正常?
“差了一點,你還是差了一點。不過也幸好如此,不需要我多花費什麼力氣。”黑袍人起身走到了陳煜盛麵前,伸手摸上了那張與陳煜盛一模一樣的臉孔,輕輕一推,宛如拚合的拚圖被拆開一樣,半張臉孔被拆了下來,而臉孔之下,卻是一片雪白。
“好了,又一個。”
陳煜盛昏迷之前,隻能感覺到對方的手撫上了自己的臉頰。
當黑袍人從陳煜盛的房間裡出來的時候,外麵已經有四個人在等著他了。
“點子如何?”一名留著絡腮胡的黑壯大漢問。
“再說一遍,我們不是那群混跡綠林的匪類,彆把你那些切口帶入我們的交流中。”旁邊一名中年文士輕聲說道,“既然出來了,就意味著解決了,不然我們就得進去救他。”
“陳煜盛這個人很有意思,少主會喜歡的。”黑袍人拋了拋手裡的半塊麵具,“諸位,這次恐怕我要把這個功勞拿到手了。”
“一切皆為聖教歸位。”年輕的女子狂熱地回應道,“那些叛徒應當得到應有的懲戒,隻有悔改者能夠戴上罪枷,回到少主的麾下!”
“你最好不要作出逾矩的事情來。”文士警告道,“少主給我們的任務不容有失,若是因為你瘋瘋癲癲的惹來了不必要的窺探,我就得先把你除掉。”
“哈,到了那天,我自然會先解決掉我自己!”女子大笑著。
而此時,最後一位身形有些佝僂的老婆婆才慢悠悠地開口:“都彆吵了,今日入城幾人?少主明日還有兩件寶物賜下,我們需要在今晚就選出適合的人,並安排好他們的身份。”
黑袍人走下樓,看了看周圍零散幾個吃飯的客人,又看了看在櫃台那裡站著的老板和夥計,開口說道:“這裡恐怕沒有適合的了。”
“大人,我們還需要……”老板開口問道。
“正常經營這裡,不要做什麼多餘的事情。你們不需要妄自行動,意圖建立什麼功勳,少主是很有主意的人,而他最討厭的,就是有人對他的計劃造成破壞——尤其是自己人的自作聰明。相信我,那些人都會死得無聲無息。”
老板連忙點了點頭。
接著,黑袍人又轉頭看了看那些食客,他們也正在抬頭看著他。
“保持這裡的人數將近滿的狀態,陳煜盛的身份,少主自有安排,他不會成為這客棧的一員,你們繼續引新的住客來住宿。”
“是。”食客們一起點頭。
“行了,不用裝了,這個時間正常人都該睡了,你們應該做什麼?”
食客們一同起身,整齊地走上樓,進了各自的房間,老板也吹滅了旅店的燭火,和夥計談笑著返回後麵的房間去了。
“你這家夥得的寶物,怎麼看怎麼讓人不舒服。”黑壯大漢搓了搓胳膊,“少主折騰出來的這些東西……哎呦!”
“你身為聖教弟子,竟敢對少主不敬?”女子有些癲狂的聲音響了起來,“少主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無論是眼光還是煉器的本領都遠超當年教主,這才對得起我聖教蟄伏日久所付出的代價!你竟敢說……”
“什麼玩意,當初秋未霜被滅的時候你怕是都還沒出生呢……”
“大不敬!”
隨著女子一聲怒吼,黑壯大漢的身軀猛然一沉,虧得他力氣大才沒有立刻跪在地上,但他已經隱約感覺到雙肩、雙手手腕和雙足上產生的壓力。
“你準備對我用‘戴罪之身’?”大漢語氣陰狠了起來,“小丫頭,你是不是以為我是個粗人,就很容易吃你這勞什子?少主的本領我是認可的,不過你的話——”
他猛然出拳,砸在了自己的肩頭。女子發出一聲尖叫,倒飛了出去。
所有人都知道,女子尖叫的原因並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壯漢所擁有的,被賜予的那件寶物——“忠義”。
作為秋肅英的狂熱崇拜者,哪怕拿到了另外一件寶物,女子依然想要這件被命名為“忠義”的寶物,隻因為這個名字。她依然嫉妒大漢,而且恐怕會永遠這樣嫉恨下去。
不過……其餘三人並不關心,畢竟這種事情,秋肅英是完全壓得住的。
“婆婆,我仍然覺得,少主隻安排七名持寶人,或有不足。”黑袍人說道,“要知道此時滎陰城裡彙聚的隻是前哨,而皇帝身邊大內高手和鎮妖官都不是易與之輩,縱然寶物神妙,我等恐怕也是力有未逮。”
“少主不是隻安排七人,隻是我七人互相所知而已。少主或另有安排,不是你我可以過問的。聖教既已取消護法、魔軍等編製,便是少主另有想法。你們若是對此有意見,可與少主當麵提過。”老婆婆說道。
“自然沒有。”黑袍人微微躬身,“那明日挑選的兩人,還須最後請婆婆過目才是。”
“老身分內之事。若少主此次謀算成功,也算為聖教重振江湖聲威,當年是朝廷牽頭,剿滅聖教總壇。如今我等要報複,也當如是。”
“滎陰城,鎮妖司欽辰林懷邕,需要解決。”文士說道,“欽辰不比其他,我等並無必勝之法。”
“此事,少主會另行派人處理,不必你我擔心。我們的任務,隻在滎陰城這些普通人之中。”老婆婆用拐杖輕輕頓了一下地麵,“今日,到此為止。”
隨著拐杖頓地的一聲,正在針鋒相對的女子和大漢的眼神頓時變得渾渾噩噩,過了一會兒才恢複正常,兩人立刻停下了爭鬥,跟著其他幾人從旅店後門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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