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緊緊依偎在唐老大的身後，清脆的聲音如銀鈴般響起：“爸爸，我們去哪？”
唐老大溫柔地摸摸小雨的手，確認她坐得安穩，嘴角揚起一抹溫暖的笑容：“爸爸帶你回家看看奶奶。”
小雨的眼眸瞬間亮起，歡喜道：“哇！我今天有個爸爸，還有個奶奶。太好了！”
秋日的微風輕拂，唐家祠堂外，落葉飄零，似在訴說著歲月的故事。
唐家祠堂內，莊嚴肅穆。一群人正靜靜聆聽著族長的話語，那聲音仿佛穿越了時光。一位六十多歲的老者，手拄拐杖，聲音洪亮地宣布：“唐氏祭祖儀式正式開始。”眾人熱烈鼓掌，氣氛莊重而熱烈。
此時，外麵傳來一聲刹車聲，一輛嶄新的奔馳停下。
車上走下兩人，唐老大的堂哥唐偉器宇軒昂，身旁的肥胖女子是唐偉媳婦。
眾人頓時議論紛紛，“哎呀！這奔馳幾十萬吧？”
“幾十萬算啥？聽說這唐偉在城裡混得風生水起，當個公司高管，他老婆更是公司老總們的女兒。”
“這下唐偉家可是祖墳冒青煙了。”
族長帶著大家出來迎接，緊緊握著唐偉的手，滿臉堆笑：“辛苦，辛苦了。”
唐偉輕拍著族長的手，神色淡然：“不好意思，臨時有事，來晚了。”
族長忙道：“不晚，不晚，祭祖儀式剛開始，正等著你上頭一炷香呢。快點裡麵請。”
眾人簇擁著唐偉走到牌位前，唐偉雙手合十，正欲給老祖宗們行禮時，側臉看見旁邊的老女人王蘭。“哎呦！二嬸，我堂弟唐老大沒來呀？”
王蘭雙手局促地摸著衣襟，心中暗想：老大怎麼還不回來，這儀式都開始了。
王蘭的丈夫去世得早，她含辛茹苦將唐老大拉扯大。
卻沒料想，他出去做了民工，這讓她在全族麵前成了一個笑話。
“老大，現在是在勞務市場裡乾民工，怕是沒臉回來，在祖宗麵前丟人現眼吧？”唐家一位中年男子譏諷道。這是唐老大的大伯。他說完後，身後有幾人跟著發出輕蔑的哄笑。
“做民工怎麼了？沒偷沒搶的。掙得都是乾淨錢。就不算給祖宗丟臉。”王蘭無力地辯解著。
老大的大伯母，也就是唐偉的母親臉色一沉，“呦，這還不丟人，都是姓唐的，你看我兒子，年紀輕輕的就出人頭地，你兒子呢，說好聽點是民工，說不好聽的就是滿腿泥的盲流。”說完還白了老大母親一眼。
“大嫂，老大好歹是你親侄子，你怎麼能這麼說呢？”王蘭聲音小得像蚊子叫。這些年，他們母子欺負自己也就算了，現在當著全族人的麵前還一點臉麵都不給自己，讓她有些抬不起頭。
唐偉一手插在褲子口袋裡，一手放在胸前，傲慢地說：“二嬸，我媽說的沒錯，現在的社會呀，就是看錢。現如今這個社會啊，那就得看錢。要是唐老大有錢，今天這個祭祖裡啊，怕是你家一上頭一炷香吧？”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他現在有了錢，對王蘭一家更是不放在眼裡。
“可惜了，這唐老大沒有月薪。是乾一天吃一天，吃了上頓沒下頓，我可都聽說了，你兒子都快30了，連個老婆都找不到。哈哈！你家的香火恐怕是要斷了吧？哈哈！”唐偉母親拍著巴掌大笑。
老大母親被氣得啞口無言，指著她大嫂，“你……”想當年，自己男人活著時，家裡條件好，沒少接濟大哥一家。後來老公去世，自己家道中落，就被他們騎在頭頂欺負。
這時，祠堂門口，傳來一個堅定的聲音：“誰說我倆香火要斷了？”說話的正是唐老大，帶著小雨走進了祠堂。
“老大你回來了。”他母親聲音有些哽咽。
“媽，這是我女兒，你的孫女小雨。”老大對小雨說。
“這就是奶奶。”王蘭傻愣愣地看著那個小女孩，心中滿是震驚。
“奶奶。”小雨的聲音如同三月的春風，吹去了她心中的陰霾。“叫我奶奶是嗎？哈哈哈！大家看，我孫女回來了。這是我孫女。”她興奮地對大家介紹著。
“他怎麼有這麼大的孩子？”唐偉媽雙手捏在身前，鄙夷道：“不就是生個野種嗎？還是個賠錢貨。那像我們家小天啊，不僅是個男孩，還特彆聰明，省級奧數大賽冠軍。哼！”唐偉媽心想，唐老大沒有結婚，王蘭一家也沒有辦過婚宴，孩子竟然這麼大了，不是野種是什麼？
族長這時也感歎，“真是才子，這事值得慶賀。哈哈哈。”大家同時鼓掌，唐偉的媳婦這時仰起臉，滿是得意。
“有錢人家教出的孩子就是不一樣。和臭民工養出的孩子沒法比呀。”
唐老大不服氣地嘟囔著：“民工怎麼了，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我女兒說不定將來就考進全國最頂尖的青林大學呢。”唐老大說這話時，心中雖沒多少底氣，卻也帶著一絲倔強。
他的話惹起了一陣哄笑，“就你這個臭民工，養的這個野種，還想進青林大學，呸！白日做夢！”
唐偉媳婦走過來還推了小雨一把。老大扶住小雨，氣道：“你乾什麼？”唐偉母親也跟著起哄，“就是，彆說大學，初中都沒人要你個小屁孩。以後啊，一定和她廢物老爸一樣是個打工狗。”
唐老大忍無可忍，指著唐偉媽大聲道：“嘴巴給我放乾淨點。”要不是看在她是自己大伯母的份上，今天非請她吃一頓大拳頭不可。
“怎麼了？我沒有說錯呀。你本來就是滿腿泥的臭民工。養大女兒肯定也是廢物。”大伯母翻著眼睛繼續咒罵著。
唐老大咬牙握拳，就要伸手給她一拳，準備一拳打掉她的門牙。讓她胡說八道。
“老大，你鬨夠了沒有？”族長這時大聲訓斥著。然後他對著眾人說道：“唐偉一家教育有方，事業有成，為唐氏爭光，當上頭香。”
說完他又轉身指著唐老大，“而你這個丟人現眼的東西，還不帶著你的廢物女兒趕緊滾出去。”
“族長，你彆生氣。”老大母親想過來拉他的胳膊，希望好言勸說，希望族長不要將老大攆出祠堂。“住嘴，再多嘴，將你們這一家全攆出去。”村長這一嗓子嚇的老大母親一哆嗦。
族長怒目盯著老大一家人，老大母親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低下頭，不敢再說話。族長轉頭看向唐偉，臉上換成獻媚的笑容。“來。你請上頭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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