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躍文再也顧不上守城,當即從城防部隊中抽調出一萬多人緊急出城,匆匆站成幾個方陣後,直奔已經走遠的民眾追去。
如果讓防衛軍把這兩萬多人轉移走,自己手下這些當兵的可能轉頭就會把自己捆起來送給防衛軍換他們的親人。
親臨前線指揮的唐展放下手裡的望遠鏡命令道:“讓一營去支援弓弩營,遠程壓製即可,不用打得太狠,說不定過一會兒就都反戈了。”
“是。”
“107團來了嗎?”
傳令兵馬上回答:“來了,高團長已經開始接手民眾轉移,預計半個小時就能帶人出了新城區進入我方防區。”
唐展滿意地點點頭:“前期計劃進行的還挺順利,這些家屬沒怎麼給部隊找麻煩。”
一旁的副團長嗬嗬一笑:“聽說是有些護礦軍的人前幾天專程跑回來跟自己家人交待過,不然那群家屬不會這麼配合。”
“紀律性還是太差,這種機密行動怎麼能提前向家屬透露呢,幸好沒出什麼意外。”
“你不能拿咱們的規矩去要求這種部隊,他們能理解咱的戰術意圖就很不錯了。”
唐展嗤笑一聲:“也是,我看劉偉的部隊裡還有十幾歲的半大孩子呢,和這種部隊打,我都覺得有點欺負人。”
“半大孩子好歹也算是男兵,那個韓大龍手下還有將近個四千個女兵呢,我聽軍情團的兄弟說,全都是三四十歲的中年婦女,一個個造的跟老爺們似的。”
唐展麵色不善地看著遠處的寧昌老城區:“媽的,韓躍文這種人多活一天都是禍害,連女人都不放過。”
“唉~!現在這世道,什麼樣的牛頭馬麵都能出來蹦躂,像他這種野心家還不知道有多少,殺也殺不完。”
“殺一個就少一個,我覺得夏軍長有點保守了,總想著穩固後方加強防禦,也不想想咱們周圍這幾頭爛蒜哪個能經得住咱防衛軍全力一擊。”
副團長看看唐展:“團長,你現在可是和以前當刑警隊長時候不太一樣了,以前你可沒有這麼激進。”
唐展摸摸下巴上的胡茬笑而不語。
四個營的弓弩手排成前後八個方陣,眼看出城的護礦軍快要進入己方的最大射程,當即在弓弩指揮官的命令下,瞄準他們前方的空地來了一輪警告射擊。
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弩箭破風聲後,護礦軍麵前的地上密密麻麻紮滿了弩箭,一陣風吹過,各色雞毛製作的箭雨隨風微微擺動。
裝備極差的護礦軍一個個麵色慘白,本能地停滯不前,任憑軍官再三催促,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其實有些護礦軍的士兵已經認清形勢,如今防衛軍勢強,何況還挾持了那麼多人質,誰還願意給韓躍文賣命?
城牆上督戰的韓躍文已經氣得暴跳如雷,連續派出三波傳令兵,督促部隊向前推進,他暫時還沒察覺,城牆上那些士兵看他的眼神已經有了微不可察的變化。
他在寧昌的統治手段簡單粗暴,就是金字塔型的政權結構。
他身邊一小撮死忠分子占據著幾乎所有重要崗位,然後再用利益捆綁的方式控製一批中高層軍官,接下來就是以親情相要挾,讓基層軍官和士兵任其驅使。
在這幾個階層以下,就是被壓迫和剝削的底層民眾。
所有階層當中,最不穩定的是底層民眾,而最為致命的,則是基層軍官和士兵。
他們就像被拴上籠頭的凶獸,沒問題的時候,他們是韓躍文統治底層民眾的幫凶,可一旦他們的籠頭被取下來,第一個撕咬的一定是曾經控製他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