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不重要,以後你就叫九號。”
北六十六街,太白武館外,笑眯眯的胖中介將一張標有‘九’的圓形大貼紙拍在了周牧的胸口。
“工資是每天結算,做足十二小時陪拳,次日在我這兒領一百。”
周牧若有所思,這中介從工資裡頭抽七成,也就是說,原本武館給發三百??
那可算是不得了的‘高薪’了,養殖區的普通人,一個月能賺到兩千就算很不錯,衣食住行綽綽有餘,
而若每月能再交上三千的敬奉,連那拚運氣選‘人牲’的生死簽都能避過!
胖中介又道:
“你運氣不錯,今天是休息日,武館老爺們多半不來練拳腳,你進去閒著就成,也有錢拿。”
說著,他看了眼腕表:
“這會兒將過八點,若沒武館老爺來練,你呆到下午六點就可以走,照算你十二小時工錢,明早來我這兒領!”
周牧一愣,還有這好事?
白撿一百塊?
朝著胖子點了點頭,周牧也不多廢話,謹慎的踏進了這家太白武館。
武館占地很廣,才進門,便瞧見右邊是一處寬闊的練武場,
擺著石墩、木人之類的玩意,左邊則很突兀的詩情畫意,有一處亭子和一方人造微型湖,
湖麵還點綴著朵朵蓮花,在這秋日裡頭照舊青綠。
至於正中當前,便是一處很老舊的堂屋,大門閉著,看不見內景,門側則靠著一方破破爛爛的匾額,
上書‘齊天’二字,後麵明顯還有三個字,但是被刮掉了。
“新來的?”
右邊練武場那兒傳來吆喝聲,周牧連忙看去,是一個壯碩漢子,胸口巴貼‘七’,正朝自己招手:
“過來!”
周牧朝前走去,打量四周,或站或坐著八個人,胸前號牌也都正從一到八,身上幾乎都有淤青,自然也是陪拳,
至於就這些陪拳空呆在這兒的緣由,想來就是蹭工錢了,按照那胖中介所言,
今個兒休息日,大概率沒有武館老爺來練拳腳,呆著啥也不用乾,一樣拿錢!
想著,他走上前去,客氣道:
“我是今天才來”
話沒說完,
壯碩漢子那蒲扇大的巴掌往周牧肩上一拍,勢大力沉,拍的他身軀下壓,險些沒站住,
那壯碩漢子嗤笑了一聲:
“這般弱的身子,也來當陪拳?找老肥塞錢進來的吧?家底挺殷實?”
周牧微微蹙眉,這壯漢子擺的姿態很高,明著就是一副欺淩新人的模樣,
他也不變色,甚至咧嘴笑道:
“哪裡談的上殷實?真要殷實,我這身子骨也該壯碩。”
壯碩漢子吐掉嘴裡草根,臉上同樣笑的燦爛:
“這兒都是你前輩,名兒你也不用問,陪拳的都不配有名兒,你就挨著叫哥就成,如我,你便該喚一聲七哥!”
說著,他指了指自己胸前的‘七’,又笑眯著眼睛,戳了戳周牧胸口的‘九’:
“以後管你叫小九諾,身上揣錢了吧?這大家夥都沒吃早飯呢,你且去咱們武館對麵的早餐攤上買點回來!”
旁個兒,胸膛貼著八,剃著光頭的中年人皺了皺眉頭:
“七號,差不多得了,來這兒的都是苦命人。”
“關你吊毛事?”
壯漢朝著光頭中年人啐了一口唾沫,又轉過身,拍了拍周牧的臉蛋:
“小九,愣著做什麼,還不買去?”
周牧一副怯生生的模樣,退了半步:
“我可沒錢再說,都是陪拳,武館規矩應當不準彼此動手的吧?”
“喲嗬?”
壯漢一樂,蒲扇大的巴掌再度捏住周牧右肩,一施力氣,周牧疼的倒抽涼氣,而他則獰笑道:
“規矩?哪來的規矩?陪拳命賤,我不斷你手腳,打的你吐血三升可是沒半點問題”
話落,他力道施的更狠,周牧似乎吃不住疼,雙腿彎曲,身軀歪斜,壯漢見此,臉上笑容便更得意。
但他剛樂的大笑,便看到這新來的瘦竹竿驀然抬頭,臉龐壓根未因痛苦而扭曲,更沒想象中的淚眼汪汪,反而又靜又平。
“那就是可以動手咯?”
周牧猛的傾身,肩膀掙脫壯漢的手掌,屈折的雙腿蓄力已足,右腿若剃刀般又狠又辣的彈出!
“嗷!!”
壯碩漢子捂住襠部,發出不似人的慘嚎,眼睛猛地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