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芷雯見著謝知萱上了馬車便輕笑道:“五嬸嬸,您那邊有沒有什麼消腫的藥?我哥哥昨日被娘打了一巴掌,臉上有著一個紅腫的手印。”
方才大嫂痛罵顧淩乃是孽子,昨日竟還上手掌摑了顧淩,顧淩是犯了多大的錯?
謝知萱心懷好奇,不過到底是侯府嫡長房的事情,謝知萱也不好前去打聽。
謝知萱道:“等會從藥坊裡回來之後,我便讓丫鬟將藥給世子送去。”
“多謝五嬸嬸了。”顧芷雯笑道。
馬車走了不遠,就到了朱雀街上的謝氏藥坊。
謝知萱從馬車上下來,望著跟前已經斑駁破舊的醫者仁心的匾額,不似幼時常有人爬上竹梯前去清掃乾淨得很。
藥鋪裡麵更是蕭條,隻有三個約摸著十五歲左右的藥童,顯然他們三人都不認識她。
為首年紀稍大些的藥童上前來道:“夫人,小姐,今日我們藥鋪之中坐診的秦大夫今日就不在藥坊,他去了長安城外的村子裡出診去了,你們若是想要找大夫,去隔壁的藥鋪之中尋大夫吧。”
謝知萱聞著淡淡的草藥香味,這是她記憶之中最深刻的味道。
“我並非是來看病的,我是你們的東家,你們都叫什麼名字?”
“東家?”三個小藥童麵麵相覷,“我們都來了這裡五年了,怎麼沒有聽師父說過有什麼東家?”
謝知萱無奈一笑,她這幾年幾乎就沒有管過謝氏藥坊的事情。
這謝氏藥坊之中當年的藥童也都跟著大夫也早就都另立門戶去了,這幾個藥童來了五年卻沒有見過自己倒也不奇怪。
顧芷雯小聲道:“五嬸嬸?這裡的小藥童怎得連您都不認識呢?”
謝知萱:“我已經七年沒有來過此處了。”
剛嫁進永嘉侯府沒多久,那時候的謝氏藥坊也還未曾有如今這般蕭條……
裡麵的大夫也覺得謝氏藥坊背靠永嘉侯府這棵大樹,是他們這些醫者除了太醫院之外的最好去處。
可是謝知萱來了兩次之後,就知道了顧渚對她的厭惡由來就是因為她是藥商之女,謝知萱不再管理藥坊。
而弟弟謝鳴也已決心念書考取功名,不再會來管理謝氏藥坊。
爹爹剛去世那三年雖說也是群龍無首,可他們知曉少東家遲早會來接手,也能安穩。
但知曉謝知萱不管藥坊之事後,裡麵的大夫們就開始起了二心。
就譬如說離謝氏藥坊不遠處的義雲藥鋪的掌櫃的吳義雲,便在謝氏藥坊看病,說謝氏藥坊的藥不好,讓病人去他新開的藥鋪之中買藥。
等義雲藥鋪名聲起來了,吳義雲也就離開了謝氏藥坊,去了義雲藥鋪坐堂問診。
義雲藥鋪這般說謝氏藥坊的藥不好,病人少了,大夫都走完了,謝氏藥坊自然也無人顧及……
還是父親的大徒弟,已在太醫院之中的秦問得知謝氏藥坊的困境後,從太醫院裡出來坐診。
秦問背著藥箱從外邊進來,見到謝知萱一時間都難以相信,“萱妹妹?”
謝知萱朝著秦問輕笑道:“大師兄。”
秦問收回了在謝知萱臉上的眼神:“許久沒有見了,今日怎有空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