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凡看著周圍置物台上的一個個泥塑,輕輕將手放上去,感受著其上的道道紋理,與歲月流逝的氣息。
甚至親自跪坐在泥池旁,運用一旁的工具,挖出一些靈泥來,將之捏造塑形。
神情專注而又沉靜。
扶鸞靜靜站立在旁,並不多做打擾,但手心卻微微捏緊了自己的袖子,一眨不眨地看著這一切。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漸漸的,重凡仿佛進入了一種忘我境界,眼中除了手中之物,在無其他,甚至連時間的流逝也恍然未覺。
恍惚間,一種奇妙的感覺湧上腦海,好似靈魂脫離了身軀,輕飄飄的。直至她從最開始的生疏到熟練,將一個泥人徹底捏成型的時候,那股恍惚之感頓時達到了頂峰。
就在這時,她好像看見了另一段畫麵。
如之前晉升突破瓶頸之時,這一次,她的視角同樣處在了另一副身軀裡,當著第一視角。卻隻能看,並不能操控。
隻見身軀的主人也在捏著泥塑,不時往裡麵添加著各種東西,動作輕柔又熟練。
奇特的是,其下身卻並不是雙腿,而是一條長長的蛇尾。
不過多時,一個惟妙惟肖的泥塑小人便出現在其手中,而後被其打入道道靈光。
片刻後,隻見泥塑小人的靈泥之身逐漸化為了血肉之軀,光看外表,仿佛與人類也並無不同。但其一睜開眼,卻頓時暴露了自身的缺陷。
無他,神情實在是太僵硬了。仿佛一具提線木偶,便是路邊的貓貓狗狗都要比之靈動萬分。
“唉。”隻聽身軀的主人輕聲一歎,而後用古老而又拗口的語言說了一句什麼。
處在第一視角的重凡卻冥冥之中,自然而然了解了對方話裡的意思。
她說:
果然,隻是用靈泥和術法的話,終究隻是傀儡,無有靈智,算不得真正的生靈。
聽得此言,重凡心中頓時一驚。
這場麵難道是女無摶土造人的時候?隻不過看起來結果並不太好?!
以前突破瓶頸的時候,“附身”在記憶中前世的自己身上也就罷了。
可為什麼,這次會“附身”在這位身上?
難不成,事實真的如她所想的那般?!
正當這時,卻見一麵容模糊的男子隨意找了片地兒坐了下來,仿佛家人或朋友一般,一點也不見外。
但其模樣,分明也是人身蛇尾!
男子口中動了動,仿佛在言說著什麼,同樣是古老而又拗口的音節,但這一次重凡卻根本聽不懂對方的意思,好似在聽天書。
男子話落,卻聽身軀的主人笑了笑,“那樣子的話,我就不是在創造生靈,而是像你一樣在煉器了!雖然器物中也會誕生器靈,但要麼是時間久遠,要麼是跟腳不凡;便是最為頂級,擁有自我意誌的傀儡,也是我等傾注大量靈思而成,無有孕育子嗣後代的能力,隻能當個例來看待。”
聞言,男子又言說了一些什麼,語氣正經而又肅穆。
身軀的主人頷了頷首,“這我又何嘗不知!雖然造生之路艱難,但我也想闖一闖!某種程度上,我們是一樣的,我認為你應該更了解我才對。”